蒙毅哑口无言,瞪大眼睛看着我,目含警惕。
“行了,既是溪夫人先到的,溪夫人就先说吧。”静夫人没有闲情与我们耗时间。
“喏!”
我对静夫人应答一声,又看了把全部注意力都投在我身上的蒙毅一眼,试探道:“关于扶苏此次班师回朝的缘由…”
“溪夫人!”
我就知道,只要提到扶苏,蒙毅若是不想静夫人知道个中缘由,他一定会阻止我的。
静夫人没料到蒙毅会出言打断我的话,她惊异看着蒙毅,问:“蒙毅将军,溪夫人所言有何不妥?”
蒙毅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回答。
这下静夫人回了神了。“你们二位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是不是瞒着本宫什么事情?怎么都不说话了?”
我看看蒙毅,他也正紧锁眉头看我,我想他应该很担心我会说出扶苏败北的真相吧,于是我抿了抿双唇,没有发出声音。
都不说话,静夫人急了。
“溪夫人,你说,扶苏如何了?你知道了什么,快告诉本宫!快呀!”
近乎嘶吼的音质敲击人心,我知道,静夫人此态是完全要知道底细的心思了,我本也是要对她说这事,所以我又看了蒙毅一下,准备坦白。
“夫人,溪夫人她是想说,困境只是暂时的…”
蒙毅随口扯着幌子,可视子如命的静夫人哪里听得进他的谎言。
“蒙毅,溪夫人所想你怎会知?”
蒙毅不再说话,他也明白,今天不说个子丑寅卯来,静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我同样清楚。
“蒙毅将军当真是为静夫人谋思周全,为了不让静夫人除忧愁之外担惊受怕,居然自己承担其中的风险重责,田田溪佩服!”
若是静夫人知道扶苏不是因为策略失败而是因为我,她除了保持现在的难过外,一定会重新惶恐扶苏的精神状态,而且还要时刻惊心嬴政的耳目。
“奴妾很遗憾扶苏在战场上的偶尔失利,尽管胜败乃兵家常事,但磨练的过程总归是痛苦的,扶苏就在经受这种磨练。”
客套话说完,我直入主题。
“奴妾虽惋惜,但奴妾不希望夫人把此事与奴妾牵连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原因。若是夫人您执意要将扶苏抬爱的因素转嫁给奴妾来承担后果、以此为难奴妾,奴妾也不会坐以待毙、任人欺凌,正如夫人对奴妾所言,奴妾也不是没有能力拉一两个一起走的人。”
我说的轻柔,却坚韧!
“你的意思是?”静夫人无心细思我的言词,她此时耳晕目眩,极力去接受我传递给她的消息:“扶苏…与你有关?”她说她猜测的“与你有关”的言词时,满眼弥漫着痛苦的神色。
静夫人对这个消息接受起来有困难,我很理解。
“奴妾无法判定,只是奴妾为了苟活,不得不先来夫人这边表决一下态度,惊扰夫人了。”
我把目光投向不情愿接纳现实的静夫人身上,不再看蒙毅,我想我也不用看了,他一定因我的此行对我更加憎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