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生初步判断了一下,然后用剪刀剪开他被泥水和血水浸泡过一遍的黑衬衫。
一用力,就撕开了道很大的口子。
他肌理结实的皮肤,和半个胸膛绽露无遗,迎着车顶昏晦的暖色光线,映入她眼底。
光线温柔地坠落在他肩头,他的皮肤泛着层近乎透明的瓷白,许是因为受了伤,让他看起来有些难以遮掩的病态和苍白。
晚晚下意识地用手捂了捂眼睛。
不仅是因为不敢看到他的伤口,其实,她很少这样……面对他。
以前他换个衣服都要避开她,后来她一天天长大,这种情况尤甚。
有次他上完学校搏击课回家,洗完了澡在卧室里穿衣服。
那天她提前放学,回来时他应该在洗澡,水声淅淅沥沥地遮掩住她的动静,他并未察觉到她回来。
卧室门半敞着,他背对着她,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他比同龄人要高很多,因了成日的训练,也更结实健壮,肩宽腰窄的,一线紧致的腰身上懒散地挂着条黑色运动裤。
从以前到现在,他似乎总偏好黑色。
她注意到他的肩背,都有或大或小的淤青显出,不由地一阵心惊,没忍住轻轻抽了口气。
他听到动静回头,倒没多讶异,朝她扬了下眉,淡声地说:&ldo;帮哥哥把门关上。&rdo;
&ldo;……&rdo;
她半天不动作,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他穿衣服。
他要套背心的动作顿了顿,转身,走过来。
侧面窗户折射而入的一抹余晖,静静跃动在他尚潮湿的头发尖儿上。他的皮肤,和周身,镀上了层毛茸茸的古铜色的光辉。
他伸手弹了下她额头,低声地笑起来,&ldo;看上瘾了?&rdo;
……
她透过指缝,车内的光迸射入目。
让她有一瞬的晃神,如梦似幻。
他眉头紧皱着,神情很痛苦。
血色稀薄的唇动了动,状似在呻吟,声音细碎,听不出在说什么。
她小心地挪了挪目光,像是怕自己的目光都会灼到他伤口,给他增加痛苦似地,眯着眼,稍稍能看到他的伤口。
好吓人。
她赶紧又移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