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要做好一些心理准备。”
“疏离型人格是吗?”安树答主动问。
那医生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有抑郁症,刚刚的量表检测显示,中度抑郁症。”
安树答愣住。
她回了家。
她又想起了上次回奶奶家里。
门前掉光了毛发的老松,
河面的岸口探出重新打上水泥的埠头,
密集的电线杆是麻雀常停驻的吵闹场,
冬日的温度,吓退了许多生机。
河里橘子皮晕染开圈圈涟漪,
砍倒的枝条在碧波里探出一枝又一枝颓败的死意……
印象中无法探索的宇宙级别的广袤,原来也如此的渺小。
童年印象里深刻的一切,此刻看来全是荒凉。
手里拿着那张量表检测报告和一瓶米氮平。
她双腿无力,“砰”一声,身体失重,瘫坐到地上。
身边刚刚开机的手机打来第四通电话。
无一例外,全是温喻珩。
一定是因为她这次没考好来关心她情绪的。
可她现在的所有情绪都被抑郁症填满了。
她怎么会得抑郁症?
所以最终,真的,原来。
所有的异常都能得到解释。
为什么她总是会胡思乱想,为什么她总是会持续性的失眠,为什么她总是开心不起来,为什么她总是会身体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原来她真的这么废物。
“笃——”
电话第七次响起。
她接通。
“喂?”声音是她都没想到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