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元果然把一桌子的饭菜都吃完了,而且比月容还更早放下筷子。苗嬤嬤看着小丫鬟收拾了餐桌后,便把人都带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元哥哥……”
“月儿……”
两人待人都走光了,同时开口,又都同时停住了。
最后,还是光元先开口,道:“月儿,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考虑不周,不如月儿有远见。”
月容低着头,道:“我也有不对,事先应该跟你商量的,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光元闻言,眼睛一亮,笑道:“以后?真有以后?”
月容立即抬了头,瞪圆了眼睛,嗔道:“元哥哥,你心里现下只剩下生孩子一事么?”
光元走到床前,在凳子上坐下,一手拉了月容的手,一手去抚儿子的脸蛋,笑道:“我心里现在只有你——和我们的衡儿。”
月容一把抽出手,道:“那是我的旭儿!”
光元一把又抓住她的手,妥协道:“大名王容骧,小名旭儿。可是,为什么是旭儿?”
月容伸出手,一边把玩他肩上流泻的黑发,一边慢慢道:“生产那天,我第一次醒来,看见满室的阳光,觉得很美。”
光元一愣,片刻之后,伸出双手轻轻搂住她,柔声道:“旭儿,真好。”
光元和月容和好如初,光宇和光涵一下子便感觉出来了,晚上两人迫不及待蹭到原园,拉了光元询问:“大哥,你使了何种妙招,月儿这么快就原谅你了?”
光元一笑,道:“真心。”
刘琨和刘珏晚上也聚在一起嘀咕。刘珏道:“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王老大笑容特别灿烂,话也特别多?”
刘琨凝眉想了片刻,道:“真是这么回事呢!是不是月儿许诺了他什么?不对,跟今天一比,前几天他好像蔫巴巴的呢!”
刘珏疑惑道:“难道是因为生孩子太疼,月前几日恼了王老大?如今疼痛过去,月原谅他了?”
刘琨瞪着自己五弟,久久无语:真是白痴!
月容出了月子之后,旭儿渐渐胖了起来,醒着的时间也长了,他吐口水泡泡、皱眉、打哈欠……月容觉得他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可爱,越看越喜欢,因此,除了偶尔跟那些筛选出来的炼金术士谈话,几乎足不出户,天天待在月华居逗着他玩。
几位驸马当中,最疼爱旭儿的人,当然是自己亲爹——元驸马,其次,居然不是他的两位亲叔叔,而是他的五爹爹——刘珏。刘珏看着酷似月容的旭儿,软软、小小的样子,终于觉得自己是个被需要的大人。每当苗嬤嬤指着他,对孩子道“旭儿,这是五爹爹”的时候,刘珏的满足感简直无可比拟。于是,每逢有空,他就往月华居跑,抱孩子、哄孩子的技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旭儿在他臂弯待着的时候,总是安安静静、不哭不闹,光元甚至都有些嫉妒了。
光宇等几人,经受过月容生孩子前几个月的煎熬,都不想那么快再重新体会一次,因此,谁也没有提出尽快再生孩子的事。他们不提,月容更不会提。于是,五夫,一妻,加上一个孩子,大家热热闹闹过着,除了光宇、刘琨、刘珏三个经常出差之外,公主府的日子很平静。
常勇侯府却不平静。刘琨成了驸马,刘战只得请封二儿子刘琏为世子。一年前,侯府新世子也娶了妻子,却不知怎么的,世子夫人老是怀不上孩子。程氏一边努力寻医问药,一边打着公主府的主意。她出席过旭儿的满月宴、百日宴以及周岁宴,对聪明漂亮的旭儿喜欢得不行,抱了在手上,往往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也舍不得放下。她不断地想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哪个都比王家公子俊秀,如果他们跟貌美无双的公主生了孩子,那孩子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真是想想,就想想,就让人兴奋得睡不着觉啊!如今世子夫人无出,催催公主应该是可以的吧?
这日,恰逢刘战休沐在家,晚上歇息之前,程氏对刘战道:“侯爷,世子夫人至今无出,为等程家舅表妹长大,三儿、四儿明年才能娶亲,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刘战道:“公主府的孩子,王家既开了头、随父姓;以后琨儿、珏儿生下的孩儿也会姓刘,不也是你的孙子,你急什么?”
程氏道:“就为这个,我才着急!王家兄弟三个,进门早、感情好,王老大生了,接下来还有王老二、王老三,轮到琨儿、珏儿,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
刘战睨着她,道:“难道,你还打算去公主府上催长公主给你生孙子?”
程氏一撇嘴,道:“有何不可,天伦之道,天家也不可违。”
刘战笑道:“那你就去试试吧,看长公主理不理你!”
程氏不以为然:“我总要试试,才知道行不行!”
第二天,月容接到帖子,常勇侯夫人上门探望。月容看看学步的旭儿,再看看扶着旭儿的刘珏,暗自叹一口气,懒洋洋道:“请到正厅候见。”又问刘珏:“珏,你要一起去吗?”
刘珏道:“好,不过我要抱着旭儿去。”
旭儿听得刘珏叫他的名字,咿咿呀呀学舌:“抱——旭——去。”
刘珏便逗他,道:“旭儿,叫五爹爹,五爹爹就带你去,来,跟着我,五爹爹——”
旭儿这个年纪,只能重复最后几个字,果然叫道:“五——爹爹——”
刘珏大声应“唉”,一把抱起旭儿,让他骑到自己脖子上,然后,一大一小,却一路一应一和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