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董先生不姓董,姓海,正是海蓝。
别问他为什么男扮女装,不过是因着教琴的女师傅罕见,束修更高,也更容易找到需要教琴师傅的人家。而他,已经厌烦了在那些烟花场所给人弹琴。
那一年的事情就那样结束了,再后来那个董先生在长安城中销声匿迹。萧太后的母亲也只当自己被人蒙骗,从没有问过女儿有没有瞧出端倪。
萧太后究竟知不知道董先生是个男扮女装的,从她一眼就认出了海蓝便知,她是个早就知情的。
且,不止是知情,她和海蓝之间似乎还夹杂了她一颗怀春的少女心,究竟有什么谁也说不清。
萧太后认出了海蓝的当晚,就召了海蓝去她寝宫里弹琴。
到底是弹了一晚上的琴,还是还做了其他的事情,萧般若没有说,只因那些事情不宜说给玉宝音听。
玉宝音听完了之后“啧啧”了两声,又问:“不就是太后有了一个面首,按理说她应当心情愉悦,怎么会身子不好了呢?”
萧般若一听这话,又红了脸,什么叫有了面首就会心情愉悦,小丫头哪里懂得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觉得他不宜再和玉宝音在这假山旁坐下去,简短地对上述事情做了总结:“前些日子,萧太后和海蓝的事情被皇上撞破。萧太后的意思是,既然皇上不想做皇帝了,那她也不想做太后了,她要出宫嫁给海蓝,做个琴师妇。皇上一动怒,就将海蓝丢到了大牢,萧太后也是因此而生病。”
玉宝音“哦”了一声,表示全懂了。
还心说,原来元亨任性是有原因的,这也算是个遗传病。
她本还想和萧般若聊聊的,可萧般若道了一句:“早些睡吧,你不是说明日还要进宫去!”
说罢,就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自顾自地往韶年居走去。
玉宝音感慨了一句:“我才走了几个月,长安怎么就这么多事情!”
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
玉宝音是在早朝后到的定鼎宫,这时,元亨正在进行着每日必做的批阅奏折的工作。
听到大中叫了一声:“宝音公主到。”
元亨没有顾上抬头。
又听玉宝音道:“好久不见!”
他还是没有顾上抬头。
其实究竟是顾不上,还是不愿意,又有谁知道呢!
反正,玉宝音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元亨才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道:“朕很忙。”
然后本想继续低下头的,却没能成功地将头低下去。
怕的就是这个,元亨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几乎每日都能在头上寻到一根白发,而她却越来越光彩照人,这个世界有多不公与。
干脆就不要相遇,相遇了也别这么不匹配,这不是生生让人抓心挠肺。
玉宝音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元亨的德性,她无所谓地道:“你忙,我坐一下就走了。”
元亨一听,眨了眨眼睛,将她望了又望,没话找话地道:“十五了,及笄了,朕是不是还得送你一份礼?”
玉宝音还是无所谓地道:“也行,反正……你大嘛!”岁数大,身份大,大周也比北梁大。
殊不知,元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大”字,外加一个“老”字。
他有些不痛快地道:“十五了,想嫁人了吗?朕可以下旨……为你指一门合适的婚姻。”
玉宝音有些奇怪他怎么突地跳到了嫁人的话题上,心想着估计是被萧太后和海蓝的事情刺激到了。
她莫名奇妙,却还是摇头表示:“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