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有人刻意报警,刻意为难纪守拙,纪守拙稍微有点脑子,就该长记性,知难而退。
“那怎么办!莫愚还在那儿,他们要对莫愚怎么样!”
“现在渡船都停了,你打算怎么过去,游过去吗?”阿翔比纪守拙年长,脑子清醒得多,“人家都给阿愚送到了私人医院,阿愚肯定在好好养病,至少没什么性命危险,倒是你,冒冒失失的。”
纪守拙捏紧了拳头,喃喃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江家的人吗?”
是啊,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真的是江家的人,阿愚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天色很晚了,在阿翔的劝说下,纪守拙这才答应回家,两人到鹿角街时,已经是凌晨,街上冷冷清清的,连夜市摊的生意都很惨淡。
阿翔把纪守拙送到了楼下,“你先回去睡一觉,莫愚的事情我们明天再商量。”
纪守拙失魂落魄的,好半天没有找到楼道口的方向,阿翔见状,叫住了他,“守拙,铺子也要你撑着,展示柜过两天就能送来,到时候还得开门做生意。”
纪守拙回过神,余光瞥到一眼铺子的方向,卷帘门上有个明显的凹陷,大概是那些人来砸东西的时候砸到的,“我知道。”
别了阿翔,纪守拙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刚到家门口,对面姐姐家的大门先打开了。
“守拙。”纪巧荷将人叫住,看这样子应该是在等纪守拙,她拢紧衣服,示意纪守拙开门,随即跟着纪守拙进了对面。
铺子的事情一直都是弟弟在管,被砸之后,纪巧荷也没有多问,做生意嘛,各种各样的状况都有,就连爸爸在世时,同样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刚好又跟莫愚走失的事情撞到了一起,她怕她这个傻弟弟会扛不住。
“铺子被砸你别太有压力,虽然铺子的生意我帮不上忙,但是有需要钱的时候,姐姐肯定会帮你的。”
纪守拙忍住想哭的冲动,他怎么这么窝囊,铺子照看不好,连莫愚也弄丢了,还让姐姐担心,这要是让爸爸知道了……
“阿愚呢?有消息了吗?”
纪守拙呼吸一滞,他不知道怎么跟姐姐解释阿愚的事情,他想让姐姐帮他,又怕将姐姐一家牵连进来,他没什么能力,连一个莫愚都救不了,他不想有更多的人离他而去。
见纪守拙不说话,纪巧荷以为是莫愚依旧没有音信,她安慰道:“别着急,一个大活人丢不了的……可能……”
说这话纪巧荷也有些没底,她停顿了一下,又道:“要是过几天阿愚还没回来,我们就想办法联系莫荣,联系他家里人,报警,登报,总有办法的。”
姐姐的话给了纪守拙一点安慰,报警,登报,知道的人多了,那些人会不会害怕,一害怕,是不是就放人了?
纪巧荷轻拍了一下纪守拙的肩膀,“早点休息,别熬夜了。”
送走了姐姐,纪守拙这才去洗漱,从厕所出来,家里又静又黑,他看了眼漆黑的客厅,又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卧室,什么时候家里就只剩他了?
晾好衣服后,纪守拙回到了房间,下铺的单人床上还挤着两个枕头,枕头的缝隙里还放着莫愚的衣服,他关了灯,躺到了床上,伸手去轻轻摩挲着衣服的衣角。
自己该怎么办呢?
纪守拙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了枕头里,他能嗅到洗发水的味道,是属于他跟莫愚两个人的味道,别人不会明白的,在阿翔和姐姐的心目中,不过是铺子里少了一个员工,他们已经尽力找了,找不到也没有办法,但莫愚对于自己不只是一个员工,他俩……
纪守拙猛地抬起头,不行,他明天还得去医院一趟,无论如何,他都得找到莫愚才行。
这一夜,纪守拙到了后半夜才睡着,期间他一直噩梦不断,他梦到了莫愚,但是又怎么都叫不答应莫愚。
“莫愚!阿愚!”纪守拙陡然睁开眼睛,满头大汗,怔怔看着上铺的床板,窗外的天空微微发亮,清晨的冷空气格外叫人提升。
从客厅传来了开门声,纪守拙以为是姐姐或者姐夫,他刚想下床,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房门口。
“拙哥。”
纪守拙怔愣住了,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张了张嘴,想叫莫愚的名字,但始终发不出声来。
莫愚主动走近,坐到了床边,一把握住了纪守拙的手,“拙哥。”
真实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在告诉纪守拙不是做梦,莫愚真的回来了,他激动地回握住了莫愚的手,“阿愚!你怎么……”
莫愚下意识躲开了纪守拙的目光,来之前他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他大哥让他自己选,是继续装失忆,还是跟纪守拙坦白,他没勇气告诉纪守拙自己姓江,没勇气告诉纪守拙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
“他们把我放我。”
莫愚脑袋上还缠着纱布,纪守拙起身查看,纱布是新换的,不知道伤势有没有加重。
“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莫愚拉着纪守拙坐下,“昨晚没有按照约定出现,我很抱歉。”
纪守拙理解的,那些人肯定看着莫愚,莫愚想要逃走的机会很渺茫,他不怪莫愚的,他只是奇怪,“那他们怎么又放你走的?”
莫愚摇摇头,“不知道,大概是找错了人,所以就没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