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呀?要不要把大夫叫来再给你看看?”翁氏问道。
“不用了,娘,我感觉很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张晖回答。
“嗯,那就好!”
娘亲说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但张晖却见父亲一言不发,脸色故作不悦!
这边,张晖见他爹的脸色不好,果然,那边张老爷就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你看看,都是因为贪玩,差点连命都丢了!吸取过这次教训,以后还敢这样贪玩吗?”
张晖不明所以,急忙从身体的前主人那里寻找记忆。
原来那天,气温炎热,张晖故意支开阿霞,偷偷溜出家门,跳入溪流里耍水。等到阿霞赶到时,张晖恰好被水流湍急的漩涡带进了深水区域。
眼看张晖就要溺水,阿霞急忙找来了水性好的乡里人。若不是阿霞及时请来里人把张晖救起,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张晖见他娘对他使着眼神,后面的阿霞更是急得摆手示意,于是低头认错道:
“不敢了!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地听你们的话!”
“那这两天就乖乖呆在家里,把陆羽先生的《茶经》认真默写一百遍,作为这次的惩罚!”张老爷又变回了严厉的样子。
阿霞听了,急忙求情道:
“老爷,你就别惩罚公子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紧公子,要罚就罚阿霞好了!”
“罚什么法,都别罚了!还嫌这两孩子受的罪不够多呀!晖儿昏迷的这几天,可多亏了阿霞照顾。不仅不能罚,我还想给阿霞一些奖赏呢!”
在张家这个大宅里,张老爷虽然是吉苑里的一乡之主,但夫人才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而夫人则万般宠爱着唯一的宝贝儿子。
早在张晖年幼的时候,张老爷就担心夫人的太过溺爱,会把张晖养成一个任性妄为的纨绔公子。
于是,张老爷买了一个孤女,取名阿霞,便是张晖苏醒后看到的那个女孩。十几年来,阿霞身为张家的丫鬟,表面上是在伺候着张晖,实际上却是带着监督意图的。
然而,张晖终究贪玩,意外还是发生了。
此时,阿霞机智地搬来了两把椅子,让张老爷和夫人坐在了张晖的床边。
张老爷听夫人翁氏那么一说,也就打消了罚张晖抄写《茶经》的想法,于是压声说道:
“谁说我要罚阿霞了!我堂堂一个乡里的里正,难道还会不分青红皂白吗?何况抄写《茶经》也不算惩罚,就当是读书写字做功课嘛!”
“晖儿需要休息,做什么功课!外面兵荒马乱的,早就没有科举考试了,急什么读书!”翁氏针锋相对道。
张老爷无言以对,搬出了老丈人,道:
“亏你还是名门之后,难道读书是为了考试嘛!我那当着高官、拿着厚禄的老丈人,当年可不是这样教我的!”
……
张晖生怕两位老人争执起来,连忙开口说道:
“娘,没关系的,我已经不需要休息了!爹,我真心接受惩罚!”
“嗯,这才像是张家的子孙!你外祖父可是盼着你好好读书呢!”张老爷欣慰地说道。
听父亲提到了外祖父,张晖连忙问道:
“爹、娘,外祖父当的是什么官呀?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外祖父?”
“你外祖父呀,是闽王身边的大官,相当于是宰相的官衔。你外祖父在福州,我们在建州,相隔远着呢!你外祖父说了,等外面的战乱平息了,就会来接你去福州读书……”
谈起外祖父,张晖他娘就说个没完了,张老爷站起身来,打断道:
“好了好了,让孩子多休息吧!我还得去茶场那边看看,德叔刚才来说,茶叶在压榨过程中出了点问题。”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说着,张晖他娘也起身,帮张晖拉扯好被褥。
之后,两位老人走出了房间,留下阿霞仍然瞪着大眼看张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阿霞,你干嘛这样瞪着我看!”张晖不客气地问道。
“公子,我觉得你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不仅懂事了好多,说话的语气变了,就连看人的眼神都变了。”阿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