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端端正正地坐在虎皮软榻上,手里捧着白玉羊脂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鹿肉羹,眼睛直溜溜地望着北堂曜月,好几次差点把羹勺塞到鼻子里。
北堂曜月静静地坐在桌前,在琉璃灯下翻看着什么东西,神情专注,似乎忘记身旁还有一人。
&ldo;曜月,那个……天色晚了,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rdo;小王爷见已过了戌时,北堂曜月仍没有就寝的意思,忍不住出声提醒。
北堂曜月头也没抬,淡淡地道:&ldo;你要累了就先睡吧。&rdo;
东方昊晔摸摸碗边,讨好地道:&ldo;你要不要喝点鹿肉羹?对身体很补的。&rdo;
&ldo;我刚喝了药,不想吃。&rdo;
东方昊晔知道他每日都按时服用安胎保身的药,可是见他如此辛劳,仍是心疼得要命,怕他吃不消。
&ldo;曜月,别看了好不好,早点休息吧。&rdo;
&ldo;你要累了就先睡。&rdo;
&ldo;不累不累。我一点也不累,我等你。&rdo;
北堂曜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忍俊不禁,轻轻一笑。
小王爷瞪大眼睛,莫名地看着他。
北堂曜月指指他的鼻尖,轻笑道:&ldo;脏了。&rdo;
&ldo;嗯?&rdo;东方昊晔还沉浸在他清丽的笑容里,呆呆地伸手抹了抹鼻子,一无所觉。
北堂曜月伸出手,轻轻帮他拭去鼻尖上的污痕,然后又低下头去阅文,不再说话。
东方昊晔心中怦怦直跳,说不出来的酸楚与甜蜜溢满心间。
他心疼北堂曜月如此辛苦,可明国此时是多事之秋,李参的十万反军渐渐逼近,北堂曜辰和宫剑宇先后从边关赶回,遥京戒备森严,而北堂曜日却不见踪影……东方昊晔明白自己的身分尴尬,什么也不做对北堂曜月来说是最好的,可是见他秉烛夜下,殚精竭虑,仍然心疼得要命。
寒清阁真如其名,寂静的内室里只闻北堂曜月翻动书页的声音,和偶尔的烛火跳跃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北堂曜月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疲倦地揉揉眉心。
东方昊晔立刻唤人进来服侍,二人准备安寝。
北堂曜月先宽了衣服上床,背对着东方昊晔躺下。
小王爷犹豫了一会儿,吹熄烛火,小心翼翼地爬上去。
黑暗中模糊地看见北堂曜月的背影,东方昊晔向他那边蹭了蹭,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兴叹。
北堂曜月十分疲倦,很快就睡着了。
小王爷本来以为自己这一夜一定会辗转难眠,谁知大病初愈,又躺在亲亲爱妃身边,心情一舒畅,竟然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还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早上小王爷迷迷瞪瞪地醒来,心满意足地伸伸身子,嗅着枕畔间的淡淡冷香,满是北堂曜月的味道。
小王爷懒洋洋地睁开眼,只见北堂曜月清丽的容颜近在枕前。
&ldo;咚‐‐&rdo;的一声,东方昊晔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负荷不了这么强烈的刺激,重重锤击了一下。
他咽咽口水,动了动身,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跑到北堂曜月的被子里。
北堂曜月侧身躺着,头向东方昊晔这边偏过来,睡得很沉。
他的皮肤并不很白,但是晶莹柔亮,蜜色一般;睫毛并不浓密,但是很长很翘,一根根铺在那双让东方昊晔意乱情迷的眸子上,恰到好处,鼻子又挺又直,显示出主人刚毅而坚定的性格;还有那潋滟的红唇……东方昊晔心里挣扎,是趁曜月还没醒时赶紧回到自己的被窝里,还是趁机多占些便宜?可是还没等他想清楚,他的身体已经替自己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