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仍坐在门口,手边是温良刚才拿过来的山楂糕,每每温良如此周到体贴的时候,五娘就会忍不住羡慕柴景之,身边有这么个体贴周到的解语花,时时跟着伺候,艳福属实不浅。
虽说温良年纪比柴景之大上几岁,可大点儿更知道疼人,长得也好看,脾气更好,比大表哥身边那个红袖强太多了,红袖一看就是那种会恃宠而骄爱作妖的,如果大表哥将来把她收房,后院肯定安生不了,所以说,红袖还是不够聪明,小心思露的太早,也不想想舅老爷是什么人,就算再不待见大表哥,那也是亲生的儿子,能眼看着被个丫头祸害吗。
想起这个,五娘就非常羡慕这里的男人,家里三妻四妾通房丫头一个不少,外面还能青楼妓馆满世界的寻乐子,声色犬马,只要身体顶得住,天天都能当新郎,这小日子不要太爽,当然,前提是你得有钱有地位,一穷二白的庄稼汉照样娶不上媳妇。
生于世家大族的就更不用说了,就如柴景之,出来考学身边都能带个容颜秀美,知冷着热的大丫头伺候,五娘可不信温良就是简单的大丫头,看她的衣着打扮,行事说话就知道,必是预备着给柴景之收房的,或许两人现在已经那啥了,就像红楼里的宝玉袭人,五娘还记得当年自己跟风看红楼的时候,觉得最可笑的就是前面刚写宝玉对黛玉多么多么痴情,后面就跟袭人云雨了一番,前面还因黛玉新丧悲痛欲绝,转头就跟宝钗夫妻和谐,看的自己都精分了。
提及红楼五娘忽然灵光一闪,既然能白嫖唐诗三百首,那四大名著也没问题吧,至少四大名著自己是真看过,比唐诗的难度小太多了,等回头抽空好好想一下情节,要是能找个代笔的就更完美了。
正想着,温良过来低声道:“刚听别人说,这第三场的考题换了。”
换了?五娘一惊,心道,完喽,要是真换了考题,就便宜二哥那作诗水平,能考上才有鬼,便宜二哥考不上书院,那自己的那些计划岂不全成了泡影。
温良见她神色不对,不禁道:“二郎少爷那等诗才,便换了考题又怕什么,说不得即兴成诗,更好呢,好比在县衙那日,二郎少爷作的那首咏柳,可是把席上的人都惊住了,所以,五郎少爷担心什么?”
五娘心道,那首咏柳根本就是蓄谋已久的白嫖,哪里来的什么即兴成诗,真当自己是李太白吗。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先问问换了什么考题再说,想到此便道:“温姐姐可知换了什么题吗?”
温良道:“第三场诗赋的考题因是临时换的,贴在了考场正前面,就在哪儿呢。”说着指了指前面正厅。
五娘顺着她指着方向看去,离的到底有些距离,勉强能看见那个立着的大牌子上有两个字,具体写得什么却看不清。
五娘迈出门槛,试着往正厅方向挪了几步,看看考场外守门的,没搭理自己,胆子大了起来,又挪了几步,仍没理会自己,心下大定,快走几步,往里面望了一眼,不等守着的人发话,便自觉退回了厢房。
温良吓的不轻,见她回来了忙道:“五郎少爷可真是莽撞,书院的规矩考试期间不可随意走动的。”
五娘心道,不冒险能看得清考题吗,看不清考题,自己心里能像现在这么踏实吗,见温良一脸担心,遂道:“放心吧,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温良瞄了外面一眼,见果真没动静,才松了口气问:“那五郎少爷可看见了考题?”
说到考题,五娘从心里觉得便宜二哥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这要不换考题,自己给的那首还押不上呢,见温良一脸好奇,便道:“看见了,诗题是劝学。”
温良担心的往正厅望了望,显然是担心柴景之,五娘安慰她:“放心吧,这样的诗题还好,应该难不倒你家公子。”但如此宽泛的诗题,想作出新意却不易,所以说这诗题出的是不难却有些刁钻,是对面屋里那位前首辅大人,如今书院的山长出的题吗,还是那位定北侯?
之所以会怀疑是那位定北侯出的题,是有根据的,根据就是劝学那两个字,字如何五娘不懂,不予置评,但那笔锋间自然流露而出的杀伐之气,可太有辨识度了,若自己所料不差,应该跟外面牌匾上祁州书院四字,出自一人之手。
可见这位定北侯不仅战功赫赫,跟这顶尖学府也是关系匪浅,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侯爷,为何夜入罗府,还被人射了一箭,实在想不通。
而她刚才的举动也尽数落在了对面屋里人眼中,王首辅是因自己的学生才注意到这个万二郎的兄弟,见五娘鬼鬼祟祟的往前挪,然后快速几步过去,又迅速退回厢房,属实猜不到她要做什么,侧头看向旁边的学生:“思齐可知他做什么?”
楚越道:“应是去看考题。”
王首辅摇头失笑:“又不是她考,看考题做什么?难不成他也想考书院吗,若如他兄长一般,老朽倒可破例与她一张荐贴。”
楚越:“学生不知,何时我祁州书院的荐贴如此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