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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江颂》没有扣人心弦的情节,在样板戏里属于中游之作,但细节上不乏精彩,还是给观众留下了许多深刻印象。周恩来看后指示写上创作人员的名字,江青看后连连称赞,没有挑剔。毛泽东看后说:&ot;这个戏很好,让水,不争水!龙江精神,这是共产主义风格!你们为五亿贫下中农演了一个好戏。我们国家将近六亿人口,反映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戏还只有你们《龙江颂》一个。&ot;主席一高兴,又建议把结尾的庆丰收改为开打。但剧组改来改去都觉得不合适,就没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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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辉谈毛泽东与《红楼梦》里透露,毛泽东曾说:&ot;贾宝玉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革命家。&ot;说贾宝玉是革命家,我同意;但说他是第一个,夸张了。1938年六届六中全会期间,毛对贺龙说,谁要没看过《三国》、《水浒》和《红楼梦》,就不算中国人。贺龙嚷道:&ot;没看过,没看过,不过我不是外国人!&ot;徐海东说看过《三国》、《水浒》但没看过《红楼梦》,毛泽东笑曰:&ot;那,你算半个中国人!&ot;毛的标准未免太高了,按照这个标准,今天的北大中文系里,至少有一半不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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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中顾委华东组会上,许世友主张杀掉张春桥和&ot;江渭清&ot;,因为&ot;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ot;。当时江渭清就坐在许世友对面,聂凤智将军赶紧纠正道:&ot;不是江渭清,是江青。&ot;许世友说:&ot;对,就是江渭清。&ot;众人大笑。会后许世友问秘书那个庶民的&ot;庶&ot;有没有说错,秘书说没错。许世友说与民同罪就是与民同罪,为什么一定要加个庶字!唉,不知道是文化害得许将军胡说八道,还是没有文化害得许将军胡说八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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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3月号的《翻阅日历》上写莎朗&iddot;斯通的文章和海子的文章都很好。记得有个大学同学迷恋莎朗&iddot;斯通,特别是其迷人的玉腿。我们拿他开玩笑时,他理直气壮地说:&ot;老子就是喜欢斯通,怎么啦!我就喜欢斯通!&ot;我们笑着说,好,好,你喜欢私通,你一辈子私通吧。这本阿忆作总编的期刊,编辑得非常用心细致,责任感和专业感俱佳。阿忆虽然不写博客了,但是他干什么还仍然都是&ot;一手好拳棒&ot;。
正文第3节:如何纪念&ot;一二&iddot;九&ot;?
更新时间:2007-12-411:08:25本章字数:18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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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期吴跃农《陈独秀狱中趣闻》也很有意思。1933年陈独秀第五次入狱,被国民党判了八年。南京老虎桥监狱不许他看书看报,不许探监。陈独秀暴跳抗议,典狱长冷笑说:&ot;对你就要这样来收拾,你想搞乱青天白日的天下,这就是后果。&ot;陈独秀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破口大骂道:&ot;你妈,不取消三不准,老子操你们这帮混蛋狗娘养的!&ot;狱方终于屈服,陈独秀就把牢房变成了图书室和会客室。他跟刘海粟谈艺术,跟好哥们谈女人,而且比他小29岁的夫人潘兰珍来探监时,竟然留宿不走,他们在牢房里寻欢作乐,过夫妻生活。
如何纪念&ot;一二&iddot;九&ot;?
斗转星移,东博书院成立一周年了。不知不觉,我的生命又暗暗销蚀了几十分之一。我想起鲁迅很喜欢&ot;坟&ot;的意象,那是埋葬,同时也是纪念,我们因此而知道,自己曾经生活过。
一年前那个寒冷的冬日,我袖手徘徊在北京郊区的一条黄土路旁。尖锐的冷风吹起残叶,夹着粗细不等的黄尘,反复扑打着我无泪的脸颊。前瞻后望,都不见一点车踪人影,只有这细长的黄土路,软软摊放在灰黑的大地上。我就在这没有生命的肃杀世界里,蜷缩而行。既没有醉侠的豪迈,也不见过客的神勇,倒是颇为近似一个想在工地上偷点猫沙的下岗流浪汉了。
就在此时,新浪的编辑打来电话,用温柔的人的声音说:&ot;我们给您开了一个博客。&ot;我问博客是什么东西,答曰你上去就知道了。说句不正经的笑话,这很像傻小子娶媳妇儿,他问媳妇儿是什么东西,媒婆说,你上去就知道了。我当时的心情,是狼窝虎穴都可以闯的。于是,便上了这艘贼船。因为这一天正好是十二月九日,东博书院就天然地跟&ot;一二&iddot;九&ot;发生了关联。
后来的情形,大家都可以在书院里看到了。书院的轨迹,同时记载着自己的历史,正如受伤的东北虎在雪原上前行,鲜血滴落在步步走过的每一朵洁白而硕大的梅花里。
在这战斗的一年里,我一边养伤,一边工作。于是我收获了很多快乐,结识了很多不曾谋面的新朋友。我知道了什么是博客,而且成为博客界的名士,成为&ot;中国当代文学的最新现象&ot;。我不会使用任何技术软件,不曾雇用任何写手,也不曾叫骂过任何新老名流,就靠自己一个脚印一朵梅花的耕耘,东博书院的点击排行进入了前100,又进入了前50,前30,前20,最高达到过第17,现在点击总数将近700万,这真是奇迹。但我以为这又似乎不大正常,学者作家的关注率不应该这么高的,文体明星、工商富豪们的博客应该把前100名占满才对,大家都关心文学和思想,说明社会不太平。总在前100名里盘踞着,不但容易诱发自己的虚荣心,而且言多必失,一旦说了错话,会误导很多人的。
但人间总还是有大碗大碗的温暖,源源向我送来,使我难于罢手。我在此向所有关注过东博书院的朋友,表示不加定语的感谢。记得书院初期,曾有陈嘉映先生、蓓蓓女士、牧羊女小姐等热情辅导,教我怎么做首页,怎么复留言。那位牧羊女有段时间天天来抢沙发,让人又乐又气,现在好像工作忙,不怎么见面了,也许是换了名字。蓓蓓女士是位博士生,夏天毕了业,还结了婚,去了上海。后来有了高三&iddot;九班,求实、分钟、满庭芳、爱跑跑、心平、宇航、小三、小顺子、心慈、冰山来客、月移、月移她爹等朋友大力襄助,令我大有黄袍加身的惶惑。还有那些来批评我、批判我、包括谩骂我的,我今天都一致表示感谢吧,人生难得是缘分哪。记得有位&ot;特立独行的猪&ot;,还有&ot;阿七&ot;等,都曾在这里留下过他们生命的印记。那位&ot;越战创伤&ot;,跟他们盘肠大战,杀得天昏地暗。今日想来,真有&ot;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ot;的意味。上半年还发生过南京媒体误以为我侮蔑南京的征讨,和清华研究生打电话失礼反诬我骂她的撒泼等等趣闻,都是足资证明当下中国的道德境况的。
东博书院就在这样的风日里长养着。我有空勤写,没空少写,出差了不能写。但朋友们总惯着我,随我怎么写,都有理解的声音。总有人看不起80后,但我知道,理解我的人群中,多数是80后。我们60后年轻时也有偏激处,我念本科时,也曾站在北大知识分子的狭隘立场上,说批判马寅初是什么&ot;错批一人,多生三亿&ot;,说什么毛泽东只懂战争不懂经济,那不是读书还不够多,还没有系统研究过经济学、社会学、人口学嘛,而且最重要的,是接触社会太少,没有将三山五岳的理论与中国人民的本土生活结合起来嘛。我相信,80后中会成长起比我们60后更有成就更有出息的民族栋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