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疾骤然变了脸色,恨恨地说,“比比东,你好得很!本座真是养虎为患。”只见他宽大的手掌一抬,手心处出现一个金色漩涡,漩涡中心逐渐出现一把金色光剑——天使圣剑。
他嘴边重新挂上轻蔑的笑,“为师倒要看看,不趁虚而入的话,你还有几分能耐。”语毕,手中的剑就向比比东袭来。
在他说话的时候,比比东便集中精神观察着天使圣剑了,而没有太过在意他说的话。狗嘴吐不出象牙,多听他几句废话,无非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几乎是天使圣剑刚动,比比东就身形一动,闪避开来。金剑仿佛装了定位一样,改变了方向,继续向她飞去。
比比东加快了移动的速度,在这过程中,她双腿消失,腹部往下变为一个巨大的黑色圆形球状体。从这球体处生长出八条粗壮的长腿,带动着她的身体行走如飞。忽然,她转身直面天使圣剑,胸前甲壳一凝,带着利爪的双手同时切割而出,无数紫黑色的锋刃在身前形成了一面诡异的盾牌,还有不少利刃向远处的千寻疾袭去。
千寻疾眯了眯眼,极快地动身,紫黑的锋刃擦着他铠甲的边缘而过,他扭头望向空中的比比东,巨大的盾牌硬生生地挡住了天使圣剑,让它无法前进一丝一毫。他加大魂力的运转,剑尖直指盾的中心,剑身不断旋转。
比比东咬紧牙关,猛地施力,将天使圣剑扣回,然后迅速移向千寻疾,释放蛛丝,划破长空,眼看着就要缠绕住对方的身体
“天使领域!”千寻疾皱眉沉声喝道。
“死亡蛛皇天赋领域!”几乎是同时,比比东也释放自己的领域。
相互牵制着,千寻疾竟发现自己也并不能占到多少便宜,他已经难以维持住一开始的倨傲神色。而且,他的许多魂技倾向于远攻,但现在被比比东纠缠着,近战上她丝毫不落下风,这令他怒意喷发。
相比之下,比比东却是眉眼放松,面上一派驰骋快意,愈战愈勇,持续不断地攻向眼前的人。
千寻疾以剑抵挡,对她怒目而视,语含愤恨,“你的一招一式都是由我授予,要不是我,岂会有今日的你?”
比比东笑了出来,眸中带着几分不屑,“我可不愿做你手中的牵线木偶。更何况,我也很了解你这个畜牲啊!”
她身上倏地爆发出一股无形的能量,无数紫黑色的尖刺从千寻疾脚下冒出,千寻疾本能地身体一颤,想起了被蛛刺支配的恐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身体被又一次贯穿,身形化为金光消散在空中。
比比东漠然地收了手,变回了一身教皇装,如青翠春柳,立在原地。
“这并不是千寻疾真正的实力。”她对着无人的空地说道。
方才的女音重又响起,“不错。但这场战斗,并不是要你真正无视级别的差异将对手击倒。而是要让你知道,即使极有可能面临失败,也要奋力一搏。当然,如果你实力不够,只凭一股冲劲,也必然走不长远,无法成功。未来,你会真正超越他。”
“所以,你做好准备走上这条道路了吗?哪怕你有可能再次重蹈覆辙,走向失败?”
比比东垂眸。重遇千寻疾,让她更坚定了要改变,要抗争的信念。两年之前刚听到雾韵所说的结局时,她神情恹恹的,突然间对很多事都感觉没了兴趣。虽然后来逐渐摆脱出这种低落的情绪状态,但是果然,还是那个人渣最能激发她内心的不甘。而安排他来迫害自己的作者,一样的令人作呕。她偏要走出一条不同于原来的道路,她要站在无人能及的最高峰,俯视渺小的众生。
念及此,幽深的红眸微微发亮,比比东抬头回答道,“自然。”
“好。”
“不过,”话锋一转,女人又道,“在此之前,先要将你体内残余的罗刹之力消除。”
这回,她的声音又带上点幸灾乐祸,“这个过程可不比刚才轻松半点儿哦。”
“……”比比东张了张嘴,一时有些无语,最终唇瓣蠕动几下,道出两个字,“无妨。”
话音刚落,周围化作一片虚无,黑暗将她吞噬。倏地,有什么东西在抽干她的力气,比刚才还要难受两倍的痛苦席卷全身,脑袋要炸开一样,她的身体不由得抽搐。
“啊——”比比东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心脏上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密密麻麻的钻心之痛让她眼角都微微湿润起来。片刻后,比比东整个人脱力地瘫倒在地,身上墨黑色的邪气源源不断地流逝。这种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到最后,黑气终于淡去,再也看不见。
如同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髓一样,全身筋骨没有一处不是痛的。比比东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稍微动了下手指,都疼得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嘶——”
“你冷静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比比东真是想抛开表面的修养,破口大骂,她现在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五官一定在乱飞,嘴里也是止不住的痛呼,还冷静?
“来日方长,我很期待在后续的神考中,能够见识到你失去理智的模样。”
神经。比比东蹙着眉,捂着起伏的胸口,强行按捺住骂娘的冲动。
“复仇神位已成,比比东,它是你的了。”那道妩媚婉转的声音庄重了起来,淡淡地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