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这些美食,周笛雨也乐意与末世的生活作别,在这里活下去。她相信,凭着自己的能耐,在这里一样可以过得风生水起。
周笛雨挑了几个清淡一点的菜,和两碗粥,让花笺端进去,正好沈追也醒了,让他和赵钦宸一起吃。
沈追以一人之力,敌十多个黑衣人,战成了一个血人,但身上的致命伤倒是没有,之所以昏厥,脱力占主要原因。相较于沈追,赵钦宸腹部的伤势要严重得多。
但,即便如此,两人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很惊讶地发现,伤势竟然恢复得非常快,可以说是神奇。
沈追没有多想,以为周笛雨帮他们请的大夫非常厉害,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难道说,他们离开京城这些年,京中出了什么神医不成?
赵钦宸知道周笛雨并没有给他们请大夫,而是自己鼓捣的药在给他们服用,之前在山中是这样,回到这院中后,也没有大夫前来给他们看病,反而是药喝了几碗了。如此一来,这小姑娘竟然还是个神医了。
主仆二人各想着心事,周笛雨进来了,见他们情况都很好,也就不再担心,“担心伤口会反复,就给你们挑了几样清淡的菜,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穷得叮当响,这饭菜你们是要付费的。”
沈追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虽然说知恩图报,但挟恩图报,就不太好了吧!他本来很饿,在路上被追赶了好几天,别说打尖了,连干粮都没怎么吃,现在看到这么好的饭菜,他也没什么胃口了。
周笛雨将沈追的心思看在眼里,她不太知道这些古人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末世的时候,大家都喜欢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天天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谁有时间做那些委婉功夫?
赵钦宸捏着筷子,抬起头来,他本来生得就很俊,剑眉凤目,从窗口透进来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眉眼照得熠熠生辉,如同一幅绝美的工笔画,再加上,他此时微微一笑,笑容柔和了他脸上的线条,翩翩君子如玉,周笛雨被这盛世美颜逼得心跳都停了,呼吸一滞,这一笑,抵上一顿饭钱,也不是不可以。
“周姑娘,我们在这里待三天,我和沈追身上的那些银子,够饭钱和医药费吗?”
“够,够的!”周笛雨扶着门框,她忘了去琢磨,这男子怎地知道自己姓周,或许是沈追告诉的,也没有留意赵钦宸口中的沈追,当然,原主那快自闭加抑郁的性子,大约也不会知道,秦王麾下第一猛将就是沈追。
这郎君,就是传说中的人美心善啊!
吃完饭,周笛雨和花笺去还食盒,两人提着四个食盒,远远地看到黄氏正从厨房里出来。花笺吓得两腿哆嗦,周笛雨反而提着两个盒子,朝着黄氏迎了上去。
“见过夫人!”她胡乱地行了个礼,无视黄氏落在她手里空食盒上,如锥子一样的目光,反而装作关切的样子问道,“夫人怎么在厨房里,难道,到了这会儿了,您还没有用饭?”
若非方才,在厨房里的时候,黄氏把起火的原因都问得一清二楚,知道当时周笛雨主仆二人离灶膛口有两丈远的距离,她都要怀疑,这火是周笛雨故意搞的鬼了。
“哦,我想起来了,方才厨房里差点着火了!”
黄氏被周笛雨气得差点过去了,但有什么用呢?和这么个二愣子说话,不就是讨气受?周笛雨若是个明白的,还会听了她这个前姨娘加继母的撺掇,和自己的生母闹掰,留在这府上,被她磋磨这么多年?
“你手里提的是什么?”黄氏斜睨着周笛雨,问道。
“是食盒啊!”周笛雨道,“今天真是要感谢夫人和大姐姐,让我吃了顿好的。”
黄氏这才明白了,瑞庆堂和花萼楼的饭菜都到哪里去了,敢情,这个蠢货,趁着厨房里闹得一团糟的时候,她把两边的饭菜都提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她一个人吃得完吗?
黄氏的手动了动,想抚上饿得都直不起腰的肚子,但碍于面子,强忍住了。她深幽幽地看了周笛雨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实在是想不起来。且,饿得难受,便什么话都没有说,气冲冲地走了。
厉婆子跟在黄氏的身后,边走,边忍不住去看周笛雨。黄氏注意到了,问道,“你瞧着哪里不对?”
“夫人,蹊跷得很,大姑娘遇到鬼的时候,三姑娘在,方才厨房里出了这事,三姑娘也在。会不会是三姑娘……”
“她有什么能耐?”黄氏没有跟厉婆子说,她和老爷昨日夜里在桂花桥的时候,也遇到过邪门事。眼下家里的下人们已经在胡说八道了,万一传出去,叫人说她一掌家,家里就闹鬼,还不知道外头的人会说什么!
周笛雨将食盒往案板上一放,厨房的管事婆子过来了,姓闫,生得一张驴脸,发际线和颧骨都很高,一双三角眼,看人的时候总是斜三分,但到了黄氏面前,又能恢复正常,惯会巴结。
“这食盒怎么是三姑娘拿去了?莫非是三姑娘趁着我等不注意,偷偷儿拿走了?”
闫氏此话一出,厨房里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人人脸色都不好,眼里是满满当当的鄙夷。
一个主子,居然从厨房里偷东西。
“三姑娘,这可不好了,您是主子,偷偷儿拿了,也不说一声,害得我们才被夫人骂得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