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从宽大的袍袖中甩出一方细长黑木小盒丢给小蛮:“每日煮水含服,连煮七日。”
说完对着沈洛书喝道:“你随我来!”
说完一甩袍袖转身而去,沈洛书匆匆起身,紧随沈道棋之后。
直到晚饭时分,府内仆人来报沈先生回来了。
云清忙问:“只有他一人吗?”
仆人眨着眼睛,不明所以,愣愣的回道:“只有沈先生一人”。
云清也不再想其他,步出房门,却见沈洛书由两个小童一左一右搀扶着向里走,云清连忙掀起门帘,吩咐小童将他扶进自己房中。
沈洛书整个人趴在床上,云清这才发现他背上的衣衫早被一道道血痕扯烂,十分不解,遂问他:“你不是和沈师伯在一起,谁又能如此伤你!”
沈洛书轻声回应:“实不相瞒,正是我师伯。”
云清更是疑惑:“这又为何?”
沈洛书缓缓答道:“我师伯向来如此。”
云景三人赶回来时,早已听仆人们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几人匆匆赶至云清房内,入眼便是云清正在为沈洛书剥开血衣,在场的几人皆倒抽了口冷气。
只见沈洛书后背整整一十二道疤痕叫人看了不寒而栗,不知他此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受到这样非人的折磨。
“沈大哥。。。”
云乔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沈洛书意会,大方说道:“替天谋算之人,区区几道伏龙鞭又算得了什么?”
伏龙鞭?几人面面相觑,竟从未听过。
顺天河只知道沈洛书消失那几年,又听去了外县的人回来说过,沈洛书好像是在什么地方拜师学艺,但他究竟拜的什么师,学的什么艺,就不得而知了。
他忽然想起,最初救回沈洛书那几日,是他们二人相识以来相处最和谐的日子,有一次他带他下水摸鱼,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全身都被打湿,衣服紧贴在沈洛书的身上,他这才发现,他的身材极好,线条优美,肌肉精壮,连块多余的肉都没有。
平日里看着些许柔弱,许是他那张秀气的脸以及不合身的长袍给人的错觉。他当时还啧啧的赞美沈洛书的身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好。
然而,沈洛书话也不听完一扭头走回岸边,他望着他被河水打湿后光溜溜的后背,还揶揄过他若非男子定是个美人,如果有专为男子的秦楼楚馆,他肯定也是当家的头牌,沈洛书仿佛没听到一般,从不做回应。
后来,他为他添了新衣,时常与他同进同出,被同伴们揶揄过后,才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越想心越乱,他本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为了早点结束这扰人的一切,干脆一气之下赶走了他。
再次相见,就是几年之后了,其实,一切对于沈洛书来说并不公平。
“顺大哥?”
云乔摇着他的手臂,把他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五哥要热水和热巾,我去准备热水,你去找下人取几块碳火过来。”
他这才发现翁云景已不在屋中,想来是回去取他的瓶瓶罐罐去了。
他应了声‘好’!转身而去,不多会儿带着一小童端了一大盆碳火过来放在屋中央。
只见沈洛书无声无息的趴在床上,也不知是否晕了过去,云清正拿着热巾子沿着他伤口外壁小心翼翼的擦拭。
“谁打的?”
顺天河靠着窗子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云清回道:“他师伯,沈道长。”
顺天河皱眉:“他孤身一个,哪儿来的师伯?”
云清擦拭完毕,转过脸来瞧着他:“他是暮游山的人,你难道不知?”
顺天河颇有些惊讶,暮游山属道家气宗一派,是众多习武之人心之向往的重地。处所极其隐秘,难寻不说,每年报名者众多,入门者却寥寥无几。
他十几岁的时候和几个同伴去过,连最初的入门关卡‘秘林’都没通过,沈洛书弱不禁风的,如何成了暮游山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