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可全指着他了。”个体户认真地说,如果这人找不着,我看咱们最好也趁早收摊子,别瞎耽误工夫,认栽。“
“我保证,最迟后天让你们见着这大活人。”赵航宇说,“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钱。”个体户说。“反正不乜就一两天的事么,你们先对付着,家吃两天。”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呀……”赵航宇急出一脑门子汗。
这时,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蹑手蹑脚走到主持人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主持人偏头对赵航宇说:“赵主任咱得快点了,人剧场经理催了,下面这场演出快到点了。”
“这就完这就完。”赵航宇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这会怎么开了这么长时间?我把这两句话说完就完。不知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呀?我并没想让你们承担比赛的全部费用,只让你们赞助些开办费,又不是白要你们的,肉包子打狗。算你们入的股,将来事业搞起来了,肯定还要盈利,不但本会还给你们,还能让你们赚上一笔。你想呵,今后夏天没有任何重大国际比赛,咱们这个肯定热门,加上比赛的性质,肯定全社会瞩目。不说门票这种小收入,光广告就能弄个满天飞。
我们还有一些组织义卖募捐、发行奖券的大型计划,在全社会集姿。那时各位拿回去的恐怕就不止拿出来的这区区小数了。眼光要看得远一点,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
剧场里响起第一遍入场铃,一些吃着蛋卷冰激凌的观众稀稀拉拉走进场,看到舞台上的人立刻就找了空坐下,全神贯注地看起来。有的飞跑出去叫正在剧场休息室徜徉的同伴。
“咱真不能再耽误了,请各位赶快拿主意。”
“我们还是不见句子不撒鹰。”
“先少点,少点行不行?一人一百,让我们选过去今天。”
一被女友飞跑关拉进剧场的小伙了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大声诧异地说:“不对呀,卖的明明是歌舞票,怎么改话剧了?”
后台,赵航宇一边点着手里寥寥无几的钞票,一边对主持人破口大骂股东们:“这帮小人,把咱们当叫花子打发了。
“咱们今儿这会的议程上有毛病。”主持人恭敬地含笑说,“应该上来就放录相,借着那劲儿就侃钱的事。而且你也太老实了告诉他们大梦拳传人找着了又怎么啦?”
“惹急了我,我改替外国人反打中国人。”赵航宇恨恨地说,“走,你跟我一起去找白度,看她回来没有,事情成败现在全靠她了。”“我走不开”。主持人说,“一会儿这儿的演出就开始了,我得上场,我当主持广,没谁也不能没我。”
“告诉我,”赵航宇眯着眼睛盯着主持人,“你每天往这儿一站,一场接一场地这么主持下来挣多少钱?”
这不是需要么。“主持人说,”我看你也别往白度家跑了,大热的天,打个电话不就完了,打个电话一样。“
“不是我着急,我不踏实,费半天劲再功败垂成……”赵航宇哮哝着随主持人往后台电话处走去。月光如水的北京郊外的原野上,一列炮光通明的列车正缓缓驶向已近在咫尺的灯回繁星的庞大城市。
列车中部卧铺车厢的一个窗口前坐着一个身材修长的文雅女子,车厢里的其他旅客正忙着从行李架上取下沉重的行李,而她则一动不动,愁眉不展地坐在那里凝眸注视着窗几上的什么东西。窗几上摆着几封电报,电报上的句子依次简短下来,可以看出发电报的人的急迫和窘境。
“务必找到大拳拳传人,速带其返京。”
“速带大梦拳传人返京。”
“速带大梦拳归!”“大梦束归!”“救命!”“白度,咱们是不是也该收拾一下,准备下车了?”一个魁梧高大的小伙子走进铺间,双肘搭在中铺对女子说。
“啊,收拾吧。”白度站了起来,看看窗外,对一个坐在下铺,正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一本装订简陋的马粪纸小册并比划着各种拳拳的瘦小个男人说:这顺明,把我的包拿给我,在你屁股底下。“瘦小个刘顺明从屁股底下抽出一个女振包眼儿也不抬地递给白度。”刘顺明!“孙国仁,那个高大魁梧的小伙子冲瘦小子喊,”你也干点活儿,别老捧着那迭擦腚纸看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