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如果巨大的个人勇气同巨大的智力相互结合起来,指挥当然就一定是最完善的。
589.由理智的信念产生的勇气主要是指依靠不确实的事物和依靠侥幸进行的冒险,很少关系到个人的危险,这是事物的性质决定的,因为个人的危险不容易成为大的智力活动的对象。
590.因此,我们看到,在指挥中,即在紧急关头和危险中,感情力量必然支持智力,而智力又必然激发感情力量。
591.当人们既不了解全面情况,又没有充裕时间,需要在各种现象纷至沓来的情况下通过判断定下适当的决心时,就需要有这种高尚的精神状态。我们可以把这种精神状态称作军事才能。
592.如果我们考察了一个由许多大大小小的单位进行的战斗以及由战斗所产生的许多行动,那么我们就可以看到,由个人的牺牲精神产生的勇气在下级单位中是主要的,也就是主要是支配小单位,而另一种勇气则主要是支配大单位。
593.单位越小,行动就越简单,简单的智力就能满足需要,但个人的危险却越大,因而越需要个人的勇气。
594.单位越大,个人的行动就越重要,越有影响,因为他所决定的问题或多或少都同整体有密切的联系,因此,就需要有更广阔的视野。
595.职位较高的人虽然视野总是比较广阔的,比职位低的人能更好地观察到各种现象的联系,但是,对全面情况(这在战斗过程中是常感不足的)缺乏了解的,主要正是这些职位较高的人,而且不得不依靠侥幸和单纯的机智来处理很多事情的也正是这些人。
596.战斗越是向前发展,指挥的这种特性就越明显,因为这时的情况离开我们最初所了解的情况越来越远。
597.战斗的持续时间越长,偶然事件,也就是出乎我们意料的事件发生的也就越多,一切也就越是脱离常规,这里或那里的一切也就越是显得混乱和纷杂。
598.而且,战斗越是向前发展,需要决定的事情就积累得越多,它们也就出现得越频繁,供人思考的时间就越少。
599.因此,较高级的单位也逐渐(特别是在个别地点和个别时刻)陷入个人勇气比思考更为重要和几乎决定一切的境地。
600.这样一来,在每一次战斗中,战斗组合就越来越不起作用,最后几乎只剩下勇气还在战斗和发挥作用。
601.由此可见,能够克服指挥中的困难的是勇气和由勇气所加强的智力。问题不在于它们能够在什么程度上克服或者不能克服这些困难,因为对敌人来说情况同我们是一样的,我们的错误和失策在一般情况下往往会被敌人的错误和失策所抵消。而我们在勇气和智力方面(特别是在勇气方面)不要差于敌人,才是十分重要的问题。
602.但是,还有一种能力在这里也是很重要的,那就是迅速而正确的判断。这种能力除了来自天生的才能以外,主要是来自锻炼,锻炼能使人熟悉各种现象,发现真理,也就是使正确的判断几乎成为一种习惯。战争经验的主要价值和战争经验所能给予军队的巨大优点就在这里。
603.最后,我们还要指出,既然在战斗指挥中各种情况总是使人把眼前的事物看得比较高或较远的事物更重要,那么,要补救这个在观察事物方面的缺点,只能是当行动者在不能确定他做得是否正确时,力求使自己的行动成为决定性的行动。而且只要他真正追求由此可以取得的各种成果,他就能做到这一点。指挥整体永远应该从一个较高的立足点出发,但是,如果不能得到这种较高的立足点,那么,从一个从属的下级的立足点出发通过上述方式也能够把整体引导到既定的方向上去。
我们想举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如果一个师长在一次大会战的混乱状态中同整体失去了联系,因而不能确定是否应该再进行一次攻击,那么,当他决定进行攻击时,他只有力求不仅将攻击进行到底,而且力求取得一个可以补偿其他地点在同一时间产生的不利的成果,才能使自己和整体稳定下来。
604.这种行动就是人们在狭义上称为果断的行动。我们认为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控制偶然性,我们的这个见解可以使人产生果断,而果断可以防止半途而废,而且也是指挥大的战斗时的最光辉的特性。
注释
160、1757年4月,腓特烈二世率普鲁土军队分四路从西里西亚和萨克森侵入波希米亚,向布拉格实施战略包围。奥地利卡尔亲王仓卒集中军队在布拉格城东利用地形构筑坚固阵地。5月6日,腓特烈二世向奥军右翼展开翼侧攻击,并迂回到敌军背后。奥军撤至布拉格城内,被普军包围。
161、1814年2月,奥地利的贝累加尔德伯爵率领部队追击欧仁指挥的法军。在渡越明乔河时同回过头来渡河的法军遭遇。双方激战后,奥军退至明乔河东岸,法军重回西岸。在这次激战中奥军兵力本来占有优势,但由于分三路渡河,兵力过于分散,没有取得胜利。
162、1796年战局初,德意志战区的奥军下莱茵军团右翼在科布伦次以北采取守势。当法军朱尔丹的左翼渡过莱茵河继而渡过济克河向东进攻时,奥军被迫退至兰河后面进行防御。
163、1760年战局(见注44)最后阶段,奥军统帅道恩率奥军主力于托尔高西北高地利用地形构筑了坚固阵地。11月3日,腓特烈二世率普军前后夹击奥军阵地,战斗非常激烈,奥军终于于夜间退回托尔高城,次日继续退向德累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