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为什麽你要说谎?或者你一直都在说谎?你究竟有什麽事情在瞒著我?
彼此之间一旦不再信任,怀疑的种子便会在心里种下,并且生根发芽。
郑绍棠还是和平时一样在周俊回家时冲上来欢迎,像等待主人回来的小狗,摇著尾巴向他撒娇。给他帮忙做饭,陪他聊天看电视,晚上把他当抱枕,搂著他入睡。
只是郑绍棠有时也会不在家,即使在家也总是在神神秘秘地做些什麽,总是刻意跑到阳台上去接听电话,总是在周俊问起时故意把话岔开。
是在和那个金主通话吧,周俊自嘲地想。明明已吊到金龟,为什麽还要窝在这里,自己还有什麽是他想要的?
其实可以去电话公司查一下通话纪录,只是周俊不想那麽做。查出什麽来又如何?无非是一个自己早就知道的答案。
真得很想追问下去,却又不自觉地每每刻意去回避。
终於,所有的一切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发生。
一天晚饭後,周俊在整理工作笔记时无意中发现郑绍棠偷看了他的日记。
因为已经停止记日记,周俊把日记本放在最下面的抽屉里。他一向都是靠右放的,现在日记本不仅横放在抽屉正中,而且还是翻开的。
如果不是偶然打开这个抽屉,恐怕他还不知道自己的隐私正被人偷窥著。
一种被人剥光了观赏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让周俊的心里更冷。
这样的偷窥也许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吧,只是从未注意到。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特意观察,恐怕他还会一直这样懵懂下去。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郑绍棠一边看日记一边嘲笑他自作多情的样子。
想到郑绍棠把看日记当成一种消遣和娱乐的方式,将自己的隐私和自尊心践踏得一钱不值,周俊心里的怒火便无法抑制地蹿了上来。
他凭什麽这麽做?他有什麽权力这麽做?
周俊气地将日记本摔回抽屉,跑到客厅想找郑绍棠问个明白。可是外面根本没人。郑绍棠又不知去了哪里。
一直以来,周俊晚饭後就会回卧室办公,而郑绍棠则在外间收拾卫生或看电视,不会进来打搅他。所以周俊总有种错觉,郑绍棠肯定是在外间的。
可是他不在。
也许他经常都不在,只不过自己一直在卧室,无从知道。
他去了哪里,周俊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周俊也不知道。关於郑绍棠,除了他的名字和年龄,周俊什麽都不知道。
他的一言一行像天真无邪的孩童,他的心思却又狡猾如狐。周俊从来都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麽。从相识到同住,从分房而睡到同床而眠,自己所作的任何一件事无一不是受他的影响才下的决定。
这小鬼一直在利用他的同情心把他耍得团团转。
看看满屋的电器,真的都是抽奖得来的吗,怎麽会有人运气这麽好?而他居然从来都不曾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