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杨臻翻了个面看到了皮卷子脊线上缝着的白布条上写着两个并不好看的字,剑谱。
“哇……”杨臻笑出了声,“好直白,一看就知道是剑谱!”他完全没有要展开这卷“剑谱”看看的意思,转而便把它还给了陈默。
陈默也无所谓他看不看,直接又把“剑谱”收了起来。
“你果然是耍剑的,先前在林子里我就觉得你缺一把剑。”杨臻说。他倒不觉得陈默是在敷衍他,毕竟陈默这样的人哪里会有那等闲心。
陈默看着院中往来忙碌的僧人们,也不说些什么。
“你这么厉害,等有了趁手的剑刃,要不要去试武大会玩玩?”杨臻问。
陈默侧脸看了看他。
杨臻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知道试武大会是什么,“我去过一回,那里的人也不怎么厉害,你要是去的话,肯定能大杀四方!”最后四个字,杨臻还各配了一个张扬的动作。
陈默静止了片刻后,问:“什么时候?”
“下一次是两年之后。”杨臻比谁都高兴。
“什么地方?”
“中都呀,”杨臻说,“其实不用你专门找,少林每回都去,你搭个便车就能到!”
“知道了。”陈默点头。
悟痴把陈默送出寺之后,专门找上正在看着人煎药的杨臻偷摸问:“檀越,您都跟陈施主聊什么的呀?我还没见过他这么健谈的样子呢!”
他觉得林神医这师徒俩实在是神妙得厉害,一个可以起死回生,一个可以变哑为言,江湖上都传药师谷神医的医术惊为天人,如今看来传言诚不欺他呀!
其实杨臻来灵隐寺中的这些日子里也就这个六根未净的悟痴可以陪他闲扯些话,其他秃瓢们见了他成天都是佛祖长菩萨短的偈颂之言,实在是无趣得紧。即便是圆净成天给他讲佛陀慈悲普度众生的故事,但那些被讲烂了的故事们他早就在颜玉斋里看过了,好歹是得道高僧,杨臻尚且顾着老和尚的面子能老老实实地坐着听他讲,不过枯蜡般的故事不会因为换了张嘴就变了个味。
“聊,他喜欢的事儿呗!”杨臻不禁重新认识了一下“健谈”一词。
悟痴不禁更觉高深,他认识陈默这么久了都不知道陈默喜欢什么,在他看来,陈默比他清心寡欲多了。
林年爱从杭州府衙回来后就直接去了圆净的禅房。
“现下是彻底确定此事是隗冶所为了,”林年爱说,“衙门里的人抓到了两个给隗冶跑腿的家伙,不过想凭此二人找到隗冶怕是难了。”
“阿弥陀佛。”圆净盘坐在禅榻合掌道,“老衲实在不曾想到,少林竟也有深陷仇雠之日。”
林年爱啐了一声:“这个混账报错仇了!”
“冤冤相报,若心中有执念,终归是不可了结的。”圆净摇头,“如林施主之前所说的,隗去疾临到死时终是做出了改变,可他的改变仍是复仇,如今这个隗冶……”圆净叹了声气,看得破却无可奈何的事最令人觉得无力了。
林年爱捏了捏眉心,提起隗去疾这个冤家,他心中总有到坎是过不去的,但对于隗冶,他是一点闲杂的想法都没有,早点把隗冶规矩起来是他对这个人唯一的想法。
当下灵隐寺之难基本是解决了,不过为防节外生枝,林年爱还是要待到问题彻底解决之时再走的,反正他也是闲着无事,药师谷里该收的药都收了,没收的随便长个把月也无所谓。佛法无边,就让他的崽崽在这里再听几天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