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商妥当之后,穆琏十分不愿久留杨臻,何况自此之后的杨臻主要任务该是替他办事,而不是赖在他跟前烦他。
缠绕着杨臻的危险暂时解除,不过他还不能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出去。犀月的剑无需他赔,他只消从哪来打哪走就是。
“秦大夫!”穆淳赶在杨臻纵上屋顶之前喊住他。杨臻勉强驻足,扭头之时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之事,叉腰招穆淳过来,待他走近之后直接搭手勾着他的肩背又拉近了三分问:“钱津达是你们的人吧?”
“是……”穆淳把自己顶到嗓子眼底下话咽了下去老实回答。
“如果我要除掉他,你别多管闲事。”杨臻看着他说。
穆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距离极近,他看得到杨臻嘴边的笑,也看得见杨臻眼里的杀意。凛冽刺目,他只看一眼便心生畏惧。杨臻没想吓唬他,拍了他两下之后追方尔玉而去。
穆琏还未进屋,站在廊下问他方才在说什么。穆淳虽可像平常一样不搭他的腔,但应问开口之后只是一句:“他说会替我存好殉蛊。”
穆琏挟嫌掷下一句混账东西甩袖进屋。合作虽然不勉强,但这完全不妨碍他看杨臻不顺眼。
“怎么回事?”穆淳问身旁的勾佩。
“禀世子,刚得到的消息,秦大夫的徒弟,山海阁的苏纬死了。”
穆淳皱眉:“钱津达干的?”
“事态尚未明晰,不过秦大夫应该已经认定是钱津达所为了。”勾佩说。
“查,查清楚。”穆淳沉沉呼气,“若是仗着替穆琏办事就胡作非为,那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勾佩确知穆琏已然回屋之后才与穆淳低声:“可钱津达毕竟是侯爷挑中的人,咱们擅自动他会不会有所不妥?”
“他真要除掉钱津达的话,法子有千百种,轮不到我插手。”穆淳不过是想给杨臻一个明白罢了,钱津达就算真有错失,也不会是死在他的手里。
别无留恋,杨臻离开穆氏父子的宅子之后在城外被温凉再次追上。这一次温凉再来已然没了前不久那脸戏谑热闹,其气势汹汹的样子恨不得把杨臻锤进墙里按在地上。
“这是你散播出去的?!”他手里攥着张图纸。
杨臻没心思跟他搭话,何况是这种明知故问的话。他携方尔玉上马前行,又听见温凉在后头怒吼:“姓杨的你给我站住!”
方尔玉等杨臻的反应——没有反应,更沉默随他继续前行。拜温凉所赐,杨臻如今已经不是姓杨的了,所以那声呼喊显然不是在叫他。
杨臻的冷漠更让温凉气不过,他一搔衣裳下摆,裙片中飞出三条薄刃,奔着前头的二人二马射过去。方尔玉在马背上撑手一起,按着马屁股旋刀打掉薄刃,在惊马撂蹄之前稳稳坐回了马鞍之上。
振缰驱马奔驰未成,温凉又从袖中射出两条细索,钉入二马前方的两棵树干中,迅速交结收紧之后,便在两棵树之间横成了一条倒马索。
杨臻与方尔玉及时收缰勒马保住胯下之马免于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