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短暂的沉思后,我意识到眼下有一个更紧迫的问题需要解决:“那现在湖里的怨灵怎么样了?如果她们一直存在,学校岂不是要一直死人?”
“放心,已经让小白带走了。”仿佛一早就知道我会这么问似的,凤渊好笑的勾了勾嘴角,“自己都成这副德行了,倒还有闲心去记挂别人。”
呵呵,我可没你说的这么菩萨心肠,只不过是出于对生命的敬畏罢了。毕竟生命来到世上,就意味着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旦逝去,父母,朋友,那些依然还活着的人,会永远活在痛苦中。如果我有能力,或者可以想办法阻止,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坐视不管?
不过这些话跟某人讲没用,因为生命在他的眼里太轻贱,人和蝼蚁没有什么分别。除了他认为重要的,值得守护的,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可有可无的。
有关天鹅湖的谈话,就此告一段落。
由于先前打了很多点滴,现在尿急的厉害,我掀开被子打算下床。不料双脚刚着地,整个人就踉跄着往前扑了出去。仿佛绑了千斤巨石似的,浑身上下都沉得厉害,完全提不起一丝劲道。
要不是凤渊眼明手快,在我即将亲吻大地时,手臂一伸把我揽了过去,这会儿我估计已经摔个狗吃屎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下意识按了按自己的双腿,感觉在昏迷中人还是轻飘飘的,现在醒来反而有一种不堪重负的累赘感。好像双肩被架着一副重担,直不起腰,连胸口都积压着一口沉甸甸的气,闷的难受。
“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看出我的困惑,凤渊手臂一提,将我打横抱在了怀里。
“为什么?”我仰着脖子,鹦鹉学舌的问。
见我一脸迷茫,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略微往上挑了一下,唇边笑意很深,口吻却是难得的正经:“因为活着,就是负担。”
因为活着,就是负担?这话听起来倒别有一番深意,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我忍不住低头思付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我以前怎么没出现这种情况,说的好像我之前的二十多年都白活了似的?
可隐隐又觉得,凤渊话里指得不全是这一层意思。难道……
“老实告诉我,你赶来救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只有死过一次,灵魂出窍,才会重新感受到生命的重量,不是吗?
假如这个猜测属实,那么我当时是不是真的去了一趟鬼门关?那个不认识我的凤渊,和叫“小红叶”的女孩,又作何解释?
“这些重要么?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其他又有什么关系?”听我这样问,凤渊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模棱两可的一句话给轻飘飘的带过了。
随后,深不见底的双眸泛起一丝狭促,就凑到我的耳边轻声问:“老婆,你不想上厕所了么?”
哎呀,我去!这么一耽搁,我感觉膀胱都快爆了!原谅我的不文明,人有三急,最痛苦的就是憋尿。可是:“我脚走不动路,要怎么去?”
问完之后,见某人眯着眼睛,一副“你说呢”的表情,依旧笑意盎然的看着我,我就忍不住在心底里打了个寒颤:“尼玛,你该不会是想这样抱着我去上厕所吧?”
“别害羞,我不介意。”不置可否的答案。
害羞你妹!你不介意,我介意!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帮我叫护士,现在,立刻,马上!”否则我分分钟尿裤子给你看!
“老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结果这货故意扯开话题,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三天!这和我上厕所有什么关系!”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宾果。”他眸光里的狡黠越来越浓,满的都快溢出来了,“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三天来,是谁……”
说到这里,故意把语调拖得长长的,凑近我的耳边吐出后半句话来:“帮你擦的澡?”
该不会是这个蛇精病吧?我的脸都要绿了:“你,你是说,你把我……”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