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终于不再折腾,夫妻两人在床上结伴到了天明。
苏五娘在床上静坐冥思,刘小楼则心不在焉的躺着胡思乱想,一会儿想要试一试迷离香的效果,却还是壮不起这个胆子;一会儿又被蔡瑶君这个干娘的威胁困扰,不时自己摸一摸,下意识的守护自己的命根子,总觉得处于一种无精打采的状态,始终无法昂扬向上。
自懂事以来,这还是头一回天亮时没有发出勃勃生机,令刘小楼心情又沮丧了三分。
窗外透进光亮的那一刻,苏五娘从冥思中苏醒,瞟了一眼躺在身边的刘小楼,嘴角微带笑意,心说果然是个不中用的。
她手腕一翻,便从镯子里取出洗漱的金盂和面巾、竹盐和柳枝。和刘小楼洗漱完毕,又取出一個食篮,上层是几块灵米烘制的米饼,下层是两个小菜和一碗汤,菜是神雾山特产的龙须金鲤和不知名的小山菇,汤是热气腾腾的花肚汤。
食篮是楠木做的,直接可以当桌子,两人就在床上对食了。别看菜色简单,但那米饼极为松脆,还带着股荷叶清香,金鲤也炸得外焦里嫩,入口即化,小山菇配着花椒和茱萸炒过,香气四溢,花肚汤味道浓郁,回味无穷。
刘小楼胃口大开,几口就干光了两块米饼,鱼也被吃了大半条,只剩鱼尾和鱼头留给苏五娘。苏五娘则是细嚼慢咽,但吃得一点也不比刘小楼少,主要精力放在小山菇和花肚汤上。
“好吃,饼香得不行!”
“鱼呢?”
“鱼更好,比酥酥做得好多了,她只会蒸,翻来覆去的蒸……这是小环的手艺么?不是?那是大厨房里谁做的菜?回头我去认识认识!”
“我做的。”
“啊呀,失敬失敬,没想到五娘是此中高手!”
“我喜欢吃好吃的,又经常一个人在后山修炼,所以就自己学着做。”
“五娘大才!这镯子也好,菜肴取出来和新出锅的一样。”
“这是烟渺碧玉镯,我十二岁那年,干娘送的。”
“哦……”
不多时便吃了个精光,刘小楼意犹未尽:“少了些,不够吃。”
苏五娘道:“饭不可吃饱,力不可用老,情深而不寿,强极必受辱。你老师没教过你么?”
刘小楼默然片刻:“老师把我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没有工夫和我说这些。”
苏五娘怔了怔:“抱歉……”
将食篮收入镯子,两人下床,推开房门,满天的朝霞,将天地辉映得一片赤红。
“丹霞洞天都是这个颜色么?”刘小楼问。
“有时候也会是金色,或者紫色、青色。”苏五娘道。
各处茅屋都开了门,苏家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刘小楼看见斜对面的大郎苏泷望了一眼自己这边,又转头回屋关上了房门,直到附庸的各小家小派进入别院,汇聚到中央这块空地上,他才又打开了门,昂首挺胸踱了出来。
这些附庸里,有东横镇贾家、抚州钱家、梧桐山莲花寨、华沟熊家、梅岭伏虎门、月山折梅派、虎山摘月宗等七家。在贾家、钱家、莲花寨的人群里,便有年初神雾山招婿大会的参与者,包括那个和董玮一起怼刘小楼的贾坡,且这贾坡还是个弯的。
见到贾坡时,他心里又是一定,心说蔡长老和图二若是对董玮不满意,这厮或许能做自己的第二道挡箭牌,于是冲他笑了笑,笑得贾坡一时间惊疑不定。
刘小楼的目光又和其他几个招婿大会的参与者对视在一起,露出胜利者雍容大度的微笑,这几人也报以笑容,只是笑容有些勉强,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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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苏至和苏寻出门,扫了一眼场上这数十人,苏至点了点头,负手于身后,向着矗立在远处的庞大丹丘当先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