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希望的事情,就是卷进这些家族内部要命的纠纷里,那些肮脏的操作一件件都让他觉得无比的恶心反胃。
寒气如蛆附骨,侵蚀进骨髓,那些疼得无法入眠的夜晚似乎又一次来到,提醒着他过去冰冷恐惧的种种。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懒得去想该不该报复,该不该让他们吃到苦头,他只想离得远远的。
他的命对那些人来说微小如尘,一旦卷进这种风暴漩涡里,就会被绞得粉身碎骨,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心跳如擂鼓,一声声跳得越来越沉重。
苏启然听了这段话后没有发疯,反而莫名地轻笑了一声:“宁初,你不懂我们这种人,只要我爸还在,燕淮不会对我下狠手……”
“……我死不了,但你就不一定了。”
宁初的心脏陡然沉下。
他不信这句话,却也无法反驳这句话。
说到底,缺失了这么多年,他对燕淮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解了,也对他没有多大把握。
“希望你选择一条正确的路。”
该埋的种子已经埋下去,苏启然朝保镖动了动手指,钳制住宁初的力量倏地松开。
身体轻松下来,双腿骤然软了一下,他警惕地后退了几步,背脊微微弯着靠在墙边,手腕有些打颤,疼得厉害。
没有再多说,苏启然打了个手势,保镖又将他抱起,没走大厅,而是从原路慢慢上去,消失在宁初的视野里。
四周的温度依旧温暖如春,但他斜靠在墙壁,却觉得浑身又冷又累。
从某种意义来说,遇到燕淮,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幸事。
……
出神地缓了十几分钟,宁初抬脚慢慢走出走廊。
重回到灯光明亮珠光宝气的人间,几乎会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被灯光刺激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白裙女人迈着优雅的步子,微笑朝他走来,在他跟前站定。
“宁初,你好。”
“秦夫人晚上好。”宁初扯出一个笑容。
秦婉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顿时蹙起眉头:“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听燕淮说过你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