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珊珊家里出来后,江曦站在楼下望着她家的位置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对于这个儿时的玩伴和老同学,江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林珊珊憔悴的面庞在她眼前一闪即逝,她摇摇头嘟囔:“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放不下。”
阿宁受了他两人的联手欺负还耿耿于怀:“女人真可怕,疯女人更可怕!”
庄令瞥了它一眼,淡然开口:“探到了什么?”
“啊?”江曦不明所以。
阿宁卷起尾巴绕了绕:“啥也没看到阿喵。那女人的家里就像迷宫一样,蹿进一道门还有一道门,门门相连,环环相接,阿宁找了半天差点迷路了呢。”它咬咬自己的尾巴,“不论如何,她家里一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江曦闻言下意识地回过头去,高楼上林珊珊家里落地窗折射出冰冷的光线,她似乎瞧见了那里站着个长长的人影,居高临下地俯瞰他们。心一惊她猛地回过头去不自觉地抓住庄令的手,可怜兮兮地问:“可是我在林珊珊家里什么都没看到啊,”她摸摸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我近视了,不管用了。”
“……”庄令飘忽不定地在江曦主动签过来的手上一瞥,他的神情仍是无喜无悲,嘴角却是轻轻翘起,将那只因为受到惊吓而没有多少温度的手握得更紧些,“你看不到并不奇怪,因为对方不是魂魄。”
“那是什么?”江曦诧异问。
庄令歪着头略一思考:“用我国古话来说应该算是精怪。”
“精怪?”
十楼林珊珊的家中,客厅里人走茶凉,她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扇已经关了很久的大门。
独坐了一会后,她缓慢地站了起来,家中没有其他人,她一人的脚步声孤独地响起在冰冷的地板上,啪嗒啪嗒。
走到卧房的门前,她止住了脚步站了很久,似乎有些惧怕门后的东西。但是过了一会,她还是选择推开了门。
卧房布置得很温馨,床头一盏落地的藤花台灯,是她亲自从宜家跳回来的。枕头上海摆放着成木没读完的国家地理杂志,里面的书签也是她自己做得。她痴痴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视线落在飘窗下坐着的人影,她的瞳孔明显一缩。
“他们走了?”那人膝头也摆了本书,坐姿温文优雅。
林珊珊怯怯地点点头,踯躅了一下慢慢朝他走了过去,虽然是站着却卑微得像个仆从:“她的眼睛确实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嗯。”那人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看着她惶然的面孔笑了笑,低沉的声音蛊惑人心,“你不用害怕,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让你的成木回到你身边。知道了吗?”
“知道了……”林珊珊木讷地低下头,看上去谦卑实则不愿意看到那张面孔。
隔着纱帘的细微阳光下,那张年轻的面孔是如此的熟悉而令人心惊,不是他人,正是早已死去多年的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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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要不,我们回林珊珊家里去?”得知缠着林珊珊的不是魂魄而是更高一等的精怪后江曦担忧无比,“我原来以为这世上有鬼已经是我认知的极限了,没想到还有更匪夷所思的。”
“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少见而非不见。”庄令平静地说。
每当这个时候江曦就有种错觉,好像庄令离她很远,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她认真地看着那张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脸庞,和她一样年轻却沉蕴着窥见底的秘密与未知。
他接着说道:“对方早有准备,我们去了也是避而不见,等着便好。”
“哦……”江曦拿脚尖搓搓地,抬起头,“庄令。”
“嗯?”
“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