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痛在阴影出现后顿时缓解了不少,阴影的出现仿佛干扰了密集的铃声,渐渐缓和下来。江曦按着太阳穴慢慢站起来,庄令的神情却没有任何的放松,甚至比刚才更为严肃而冷漠。
或者说是冷酷,一种江曦看不懂的冷酷,他比夜色还要漆黑的眼睛闪着没有温度的光泽,下巴微微绷紧。江曦摸摸胳膊,周围的温度好似也随之下降了好几度,她留意到他手里的黑伞。木制的伞柄无意识地转在他的手心里,如果不是下一秒突然出现的木二,江曦便会看见伞柄微微一提,绽放出的一闪即逝的寒光。
“高手兄!!”木二连滚带爬地冲破雾气。
江曦和看个et一样看着他,卧槽……
“你怎么来啊!”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理。
木二悲愤地甩了一把眼泪:“这句话该是我问你们吧!大白,我两好歹萍水相逢亦是有缘,说好的同患难共逃跑呢?你们居然,居然就那么把我丢在一个死人村里!你知道我半夜起来尿尿看见桌边上坐着个骷髅的心情吗!!!妈呀,我当时就吓尿了好么!”他瞪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强调:“真的!吓尿了!”
江曦忍不住地往他裤裆看去……
庄令适时开口,将江曦的注意力唤回来:“他来了。”
什么来了?
夜雾越来越浓,稠得如同牛乳,江曦的呼吸都感到困难。沙沙的下雾声密布在林子里,叮铃的铃声似有还无的传来,始终徘徊在他们周围却又不敢接近,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江曦想那背后的人都敢操纵着木玲从庄令面前横着走,自然不可能是忌惮他们的,那铃声害怕的是庄令口中的“他”吗?
他是谁?
“他是谁”木二问出了江曦的心声。
回答他们的不是庄令,而是夜雾里沉重的呼吸声。
呼哧,呼哧,伴随着仿佛在地上掩埋了几千年的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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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哥,你说他们在干啥?”老肖趴在离江曦她们外五十米的一块石头后紧盯着那边的动静。
岑城卷起袖子抽出根烟,想到夜里烟头亮起太显眼最终没有点着只是叼在嘴里:“找王一山呗。”
“你说他们真的和王一山那畜生一伙的?”老肖握紧了拳头,亏他多少信了江曦的话,这他妈瞎了眼。
“是不是一伙不知道,但大半夜不睡上山总不会是来谈谈情说说爱吧。”岑城歪在石头后时不时看过去一眼。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有种直觉,跟着江曦这个姑娘就能找到王一山。至于理由,没有。就是直觉,他曾经不屑一顾的直觉,想着岑城不禁摸了摸脖子。
啧,还真有点疼。
这边老肖盯了没一会,他们也发现山上起雾了,不到十分钟浓稠的雾气已经将江曦他们的身影遮得影影绰绰。老肖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那边,越盯越费力,骂了句:“妈的,贼老天起个蛋的雾!”话音未落,忽然他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拽了拽眯着眼养神的岑城:“岑,岑哥。”
岑城听出他话里的异样,警觉地翻身望去:“怎么了?”
老肖努力让手指不颤抖,遥遥指着江曦他们的方向:“那地是个什么东西啊!”
岑城打眼看过去,嘴里的烟因为吃惊掉了下去。
五十多米外,朦朦胧胧的雾气里矗立着个两米多高的,或许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