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寿辰出了丑,去年众人避着福郡王,也没有太过于操办。
今年却是个整年了,李氏已经七十了。
严谦如今瘫了身子,没有了寻花问柳的心事,又不得出门,脾气暴躁无比,严箴前去看了几次,都被严谦最后砸了东西。
姜氏交代,以后给严谦送饭食茶水,都用银具。
严谦日日臭骂姜氏苛责,骂卢风打扮花枝招展是要勾人,卢风每每强装坚强梨花带雨的模样都被刚好前来看望严谦的严箴看了个正着。
扶风顶着肚子,姜氏不允扶风前去给严谦请安,扶风便也罢了。
今年的整寿,姜氏知晓李氏的意思,少不得也给京里头面人家发送了请帖。
可扶风的预产期恰好也是在初五这两天,姜氏很是忧心,扶风道:“母亲不必担忧,有晚的有早的,哪里会刚好那么巧。”
姜氏只得交代了接生婆子随时侯着,交代丫头婆子不能离了一步。
扶风这几日明显感觉肚子往下坠了,胎动也不在那么频繁,接生嬷嬷也摸了肚子,说是胎位正,应该没有问题。
扶风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这小家伙长什么样,有没有严箴那么高挺的鼻梁。
到了五月初四,扶风还是没有动静,初五就是李氏寿辰了,只但愿能过了明日,不然只怕又是事。
姜氏也觉得分身乏术,又担心扶风突然就生了,又担心寿宴之上再出什么周折,少不得一一交代管事婆子们。
福王府里福王妃正与福郡王说话,“今年可是没有收到侯府请帖,王爷让妾身去,万一拦在了门口,可如何是好?”
福郡王道:“无论如何今年却是一定要去的,拦在门口又有什么稀奇,多说几句好话便是了?”
福王妃道:“王爷可是有什么安排?”福郡王阴阴一笑,道:“王妃猜对了,我们王府与侯府,已经是再无和好的可能,侯府严箴不会愿意和我结盟,如此,便是我的敌人,又因着前年得罪侯府的事,只怕他日
会成为我们的阻碍,只有提早解决了,才是根本之道。”
福王妃点头称是,道:“只怕到时候侯府黑脸不让妾身去,坏了王爷的大事。”
福郡王笑了,道:“你只管去,进得去进不去,我自有法子行事。”
福王妃应下了。
五月初五,天气晴好,春风习习,侯府门口太阳刚刚升起里便开始有人登门。门房按着帖子,收礼放人,到了快中午,福王妃提着礼盒登门了,门房自然是认识这位贵妇人的,可是哪里敢放她进去,侯府与福郡王府的龃龉众人皆知,如若放了进去
,惹了主人不满,哪里还有得差当。
这福郡王妃好厚的脸皮,出那样的事后竟然还好意思登门。
门房当即就不好说话,有机灵的小子飞快跑去给姜氏通报。
姜氏正和厨房管事说着寿席准备事宜,便看到一个丫头飞叉叉跑进来,道:“老夫人,福郡王妃到了,门房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姜氏一愣,福郡王妃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厚着脸皮上门,难不成想使什么坏?
虽说就此拦了门不让进府也说得过去,到底当初福郡王妃设计的可是如今的侯府当家夫人,可是那福郡王妃在门口堵着,到底被人看到不好。
姜氏有些为难,想了又想,遣丫头去问扶风的意见,如若扶风觉得可以,便放进来,如若扶风不允,便阻了。
扶风听了丫头的话,不由得暗暗揣测福郡王妃的用意,这难道是想要修复关系,可是曾经那么深的矛盾,岂是一句两句就回去的。
如若不是修好,那就是来捣乱,直接撵了就是了。
扶风本想让丫头拦了,可想着姜氏定是为难,不然不会让人来找扶风的主意。
扶风想了又想,让丫头去报门房放了福郡王妃进来,叮嘱婆子丫头盯住了,莫要使什么坏。
姜氏听说了扶风放了福郡王妃进来,暗暗点头,顾温静识大体,顾大局,心胸开阔,是个好的。福郡王妃到了之后,文佳郡主竟然也上了门,顶着个肚子来参加宴席,带着一个婆子一个丫头,宋夫人笑得有些难看,逢人就道:“这丫头说闷得慌,非要来凑热闹,拦也
拦不住。”
大家都打着呵呵,谁不知道这隆德伯府婆媳不合,三天两头吵大架,连当初宋墨招惹他爹姨娘的事都翻出来了。
姜氏今年照例请了戏班,仍摆在海棠林里。
扶风听着熟悉的戏声,仿若回到了未出嫁一年。
文佳郡主浅笑晏晏,一如既往的大方娴静,任谁都不相信她是那个成日和宋夫人吵架的女子。
福郡王妃不知道福郡王要做什么,福郡王也说这事儿不必福郡王妃知道,演起戏来才真。福郡王妃有些担忧文佳郡主,怀着身孕,万一福郡王行什么血光之事,文佳郡主受得住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