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话里话外的不满,林冬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龚勇他们的案子,不论结果如何,最后都该由他们来划下句号。”
“再立一次功呗。”唐喆学悻悻地偏过头,反正不是他开车,看哪都无所谓。
林冬轻飘飘地说:“我以为你来悬案组,早就做好了默默无闻的准备。”
“不蒸馒头蒸口气啊,组长——”唐喆学拉了个长音,听起来有些沮丧,“他们当时那么挤兑你,你还给他们的前途铺路,哎,话可是你自己说过的啊——别拿自己的善意去包容他人的阴暗。”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二吉,不用觉着委屈,这案子我会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呈交给省厅,上面肯定有你的名字,能在厅长那刷存在感,爽不爽?”
爽。唐喆学正笑呢,忽然想起什么,问:“你要把我跟县刑侦大队办公室里踹椅子的事儿也写进去么?”
余光瞄向一脸谨慎的唐喆学,林冬语调轻快地反问:“呦,这会怂啦?”
“不可能!我字典里就没‘怂’这个字儿!”
“诶你旁边有只蜘蛛。”
“哪!?”
要不是彼此间隔着操作台,唐喆学得窜林冬身上去。等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忽悠了,他眼神幽怨地望着组长大人,忿忿不平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玩是吧?”
“没,就想试试等你以后打嗝打不停的时候,这招管不管用。”说着,林冬敛起笑意,诚恳地感慨道:“有你在身边真好,二吉,我觉着我现在活得像个正常人了。”
突如其来的肯定让唐喆学心头泛起阵感动,转脸就把刚林冬忽悠自己的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搓了搓手,略显局促地说:“组长,我其实就是看不下去你屈着自己……我能做的不多,可只要你需要,多久我都陪着你。”
车轮忽然偏离了直线行驶的路径,林冬立刻收手稳住方向盘,低声道:“……这话你该留着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去说,搁我这浪费了……”
“这话要跟女人说,那就酸了。”唐喆学坦诚道,“我是真说不出口。”
林冬抿了抿嘴唇,说:“那是你没听过更酸的。”
唐喆学立马来了兴致:“组长你说两句呗,我也涨涨姿势。”
缓缓呼出口气,林冬望向道路尽头的夜幕,嘴唇轻轻开阖——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而守护是最沉默的陪伴……”
这是齐昊当年写在那张集体照的背面、用来向他告白的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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