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青律剑已与蛊雕又争斗了三十合开外。
这头翼展足有近七丈,浑似一片黑云覆压过来的凶禽,也再不复先前的威风了。
只见它半边羽翼都是折下,遍体的鳞甲已脱落了大半,躯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剑痕。
这怀悟洞中的兽禽虽皆是八方灵气精元所化,并非鲜活实物,也自然不会流血。
但此情形,还是能看出这蛊雕的狼狈气颓。
“时候到了。”
见此,陈珩目光闪动。
他将青律剑一摧,冷冷喝了一声,剑身霎时光华暴涨,喀嚓一声,如同白日射来了一道天虹!
那蛊雕原本还欲发出一声妖啼,将青律剑暂且震得退开,却仅见一道青虹杀来。
只一个恍惚,便被破开了鳞甲和血肉,一股剧痛猛烈传彻来。
旋即——
便是地转天悬!身首两分!
而半空中,一头巨大的蛊雕缓缓脖颈一垂,旋即那斗大的脑袋便是率先掉了下来,落在溪水中,激荡起一片哗哗水声。
继而,便是那无头的禽身。
见此情形,陈珩微微一笑,将青律剑召来身侧。
这蛊雕死后,因失了用来固定的形骸,里内那道白蛇般矫跃灵动的精气就显化出来。
陈珩先将其握在掌指中,略察了一番。
“不愧是堪比初成筑基的兽禽,单仅这一道精气,便胜过我此前所有斩获的总和了。”
他从袖囊中将瓷瓶取出,便将这道精气收摄起来,眼神凝了凝。
这一番斗法,他仅只用了青律剑来应敌,并未使出什么其他手段,诸如太素玉身种种,皆是未曾启用。
便是用甲铁衣来护身,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来给这怀悟洞器灵,和可能在关注自己的怀悟洞主看。
否则以他当下的肉身力道,那头蛊雕若是胆敢近身,又哪需什么青律剑来回防攻杀?直接擒在掌指间,就能生生将它捏杀了,垂手便可得的事情。
“这蛊雕虽堪比初成筑基的修士,但毕竟是兽类,又是精气生化,毕竟比不得真正的筑基真修……不过我也还有手段未曾使出,以当下之能,能否斗得过筑基修士,还得亲身试过一番才是。”
怀悟洞中。
虽不容许筑基修士以强凌弱,对练炁士出手,否则便要被器灵顷刻逐出去,连摄取来的精气都不得带离。
但旁门的心肠总是无穷的。
做个提防,总归也无大错。
只可惜一真法界虽有深不可测之神通,却也仅能模拟与他同等境界的修士,无法跨过一个大境界,将筑基道人也请入法界中来。
胎息模拟胎息,练炁模拟练炁……
又并非人人都是许稚,受过断了道途的伤残,且对他并不存着戒备提防的心思,可以轻松将其请入法界中来。
否则的话。
欲知自己和筑基真修究竟差了何处,在一真法界内斗过一场便知,何须如此揣测……
念及此处。
陈珩也不再多想,将在周身游走的青律剑拿住,将身一纵,便又化光飞走。
……
一座黄泥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