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燕自己用冷水洗了脸,觉得方才涌到脸上的血,慢慢地褪下去。她拿起纸巾,擦干净了水。
过了会,门&ldo;嘭&rdo;地响了声,是何智尧冲进家门。
何绍礼制止儿子乱动的声音,比以往略微高昂一些,何智尧叽叽喳喳地说话,过了会突然说:&ldo;她人呢?&rdo;
何绍礼绷着脸问:&ldo;谁?&rdo;
何智尧的暑期辅导班太难了,难到了必须中文授课才听得懂,但何智尧说话还是爱往外蹦英文词。他特别痞地问:&ldo;哥哥,你还有几个wifi啊?&rdo;
他笑了:&ldo;家里有一个wifi,外面也有一堆wifi。但wife就一个。&rdo;
何智尧已经在整个房间里巡逻完一遍,把江子燕生生地拽出来。他必须得每天清点人头,看看家里大人都在才放心。
前一段时间都是和爸爸妈妈睡的,何智尧洗完澡,独自坐在他的房间,就开始可怜兮兮的缠人程序。
&ldo;哥哥,你陪我玩一会儿?&rdo;、&ldo;爸爸,你陪我玩30分钟再洗澡吧!&rdo;、&ldo;ialonely&rdo;
何绍礼关门前,看着儿子双手撑腮,对着小黄人闹钟独自发呆。老实说,何绍礼至今没有觉得何智尧和自己长得多像,他就是看着儿子长得特别眼熟。
此刻,何智尧那幅专注地模样,有点像以前那样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玩玩具模样。别人叫他,他也不理睬人。
何绍礼不由问:&ldo;胖子,你怎么了?&rdo;
何智尧只是缓慢地摇了摇头,继续了无生趣地盯着闹钟。
何绍礼转身走回他旁边坐下,摸了摸儿子的大耳朵:&ldo;早点睡吧,不然明天叫你起床,你又要哭。&rdo;
江子燕为儿子安排的课程,好像密集了点。顿了顿,何绍礼想慷慨地许诺儿子再买新玩具,或者再次奖励旅游。就听到何智尧打断他:&ldo;我又不会天天起床都哭,你话咋那么多呢。&rdo;
然后小朋友就被爸爸冷笑着按到床上躺下了。
&ldo;我不想睡。&rdo;
&ldo;你想。&rdo;
再等了十分钟,何智尧就没出息的真睡着了。
江子燕完全不察公司里这些暗流,等部门开会的时候,主管说到新栏目,话锋一转,就让徐周周负责了江子燕原本掌管的黄金专栏。
&ldo;为什么?&rdo;
这居然是徐周周先喊的,她很不慡,&ldo;这些原本不都是子燕负责的吗?她做的比我好啊,我现在的工作量已经很多了,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想做!你转给黄董吧!他工作少!&rdo;
主管暗自摇头,他耐心地说:&ldo;你先试试看。&rdo;又转头对江子燕说,&ldo;现在不是直播很火么,咱们部门也赶时髦,看看能不能开一个直播频道,就说下风投那点事。子燕,你把手头的工作先停一停,去做点直播的资料和功课。&rdo;
江子燕莫名其妙地,原本手头的活就被分了一大半出去。
她只认为部门里管理混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何绍礼压根没深问。但他们周末来到爷爷奶奶家吃饭,董卿钗无意地听了,却把眉毛翘起来。
董卿钗不懂什么是互联网公司和直播,也不懂什么叫扁平化管理。但这种整人的方法,国家机关经常出现。通常,机关里冷落一个新调来、满腹热血的大学生,先让他去一个闲散冷职位干个十年八月,晾着他,直到他自己捱不住主动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