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又不会跟贺怀翎在一起一辈子,等贺怀翎登基为帝之后,贺怀翎要娶多少女人进门,都跟她无关了。
她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难受,忍不住轻轻蹙眉。
秦氏听出她在暗讽九明行,气得胸口起伏,她怒瞪了九莺莺一眼,转头看向九老夫人。
她咬着牙冷声道:“娘,我们家大爷不是您的亲儿子,二爷是你的亲生儿子,您偏心二爷我可以理解,但是九莺莺可是您的亲孙女,您不能只对不是您亲生儿子的大爷动用家法,却任由您的亲孙女目无尊长吧?您是不是也应该好好管教九莺莺一下?”
九老夫人眼看着一顶偏心的帽子突然扣了下来,不由叹息一声。
这些年,她对大房仁至义尽,就连九明行的侯位都是她帮忙保住的,没想到现在却被倒打一耙,她忍不住有些寒心,看着秦氏的目光失望又无奈。
春杏端着早餐走了进来,感觉到屋里冰冷僵硬的气氛,默不作声的行了个礼,走到九莺莺身侧。
九莺莺站起身,亲自把早餐端到九老夫人面前,摆到桌子前。
她一边摆着饭菜,一边不冷不热的开口道:“伯母说得对,莺莺是该学学尊敬长辈,所以莺莺听说祖母因为伯母的原故,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后,在来之前,特意让春杏去厨房端了饭菜过来,您可能不知道,祖母胃不好,早上不吃饭,这一天身体都不舒服。”
她把筷子递给九老夫人,转头对秦氏笑了笑,人畜无害的道:“伯母,这些事,本来应该由您这个儿媳妇来做,但是就像您刚才说的,祖母不是您的亲婆婆,您为祖母的身体考虑的少一些,莺莺也可以理解。”
秦氏被九莺莺说得面红耳赤,半天没说出话来。
按照规矩,她这个儿媳妇侍的确应该侍奉在九老夫人身侧,早起晚上都该伺候着,只是前些年,她身子不太爽利,九老夫人体谅她,便免得这些规矩,这些年都没有改,她也乐得轻松。
她昨夜一晚上没睡,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早上,便急着过来闹事,没想过九老夫人有没有用饭的事。
她本来想借机会惩罚九莺莺不敬长辈,没想到现在反而被九莺莺反将一军,反讽了回来。
这件事上,她一点儿也不占理,所以无法反驳,她找来的这些小厮和婢女们都站在门口看着,她不可能再阻止九老夫人用饭,也不可能坐在这里继续闹事,只能愤愤不平的起身,尽儿媳妇的责任,去伺候九老夫人用饭。
九莺莺看她站了起来,抬头声音微冷的道:“不敢劳烦伯母,莺莺伺候就可以了,您安心坐着吧。”
秦氏气的不轻,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本来就是不情不愿,听九莺莺这么说也懒得再装下去,扭过头坐下。
九莺莺本也没想让她动手,省得她惹得祖母吃饭也吃得不顺畅。
九莺莺亲自伺候九老夫人用了些饭菜,九老夫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
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九莺莺知道祖母会不自在,只是一点饭也不吃,祖母的胃会受不了。
她轻声细语的哄着祖母,低着头给祖母夹菜,劝祖母多吃点儿,九老夫人稍稍舒心,这才渐渐开了胃,把粥喝了小半碗。
九莺莺看祖母吃得差不多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才让春杏把饭菜端下去。
秦氏一直沉着脸,待九老夫人吃完了,她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履行儿媳妇的责任,上前伺候九老夫人洗簌,她捡了几样轻松的活干,递个手巾之类的,至少面子上算是好看了。
九毅行看秦氏终于安静下来,不哭也不闹了,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这一早上被秦氏闹腾的脑袋都大了,现在才感觉终于能够喘口气儿。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到梨白还跪在地上,随口道:“起来吧。”
九毅行这句话不知道什么地方戳中了秦氏的肺管子,她一下子把手里的帕子摔进盆里,喊道:“不行!”
梨白刚刚想起身,只得又跪了回去。
屋里的丫鬟们连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耳,不敢看主人家的这出大戏。
九毅行捏了捏眉心,无奈道:“大嫂,这件事本来就是大哥错了,与这名女子无关,我们理应好好道歉,再给她一些银子作为补偿,然后再把她安全的送回去。”
秦氏听到他的话,面色顿时难看起来,“我们还要给她道歉?还要给她钱?她就是一个狐媚子!谁让她长的娇媚,会勾引人,她活该!”
“大嫂!我昨日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大哥见色起意,做了错事!你看看这女子的脸,她若是心甘情愿,怎么会被大哥打成这样?我们做人不能不讲道理,更不能仗势欺人。”
九毅行忍不住微微抬高了声音,九明行所做的事,他本就鄙视,现在九明行假装卧病,不肯出来受罚,秦氏还这样无理取闹的倒打一耙,他实在是失望透顶。
梨白一双眸子水光颤动,咬紧了下唇,才没让眼里的泪珠滚落出来。
秦氏看了一眼梨白,见她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眼神不由更加厌恶。
秦氏轻哼了一声,高抬着下颌,蛮不讲理的道:“她脸上的伤是她自作自受!我们侯爷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了,是这个小贱胚子,不但想要勾引侯爷,还想要趁机嫁进侯府做小妾,她这些伤,都是因为她奸计没有得逞,所以胡搅蛮缠造成的,我们侯爷打她,也是因为她痴心妄想,归根结底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