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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斟酌了下语气，点点头，&ldo;现在已脱离危险，但小影你要做好准备，阿姨有可能认不出你来，也有可能再也不能说话，还有可能下半辈子一直呆在c黄上。&rdo;&ldo;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妈妈她能活着就好，其他慢慢恢复。&rdo;池小影真挚地向秦朗躬了下身子，&ldo;谢谢你，秦医生。&rdo;她转过身，往夏秀芬的病房跑去。&ldo;小影，&rdo;秦朗喊住了她，&ldo;阿姨现在很虚弱，应该明天才会醒来，你不要急着过去。你吃饭了吗？&rdo;&ldo;我不打扰她，就坐在她身边，陪陪她。&rdo;池小影的声音在抖，笑着地对着秦朗挥了挥手，又转过身去。秦朗默默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凄风苦雨中，她乐观得有些吓人。病房里很安静，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阿姨和舅舅们围了一圈。&ldo;阿姨，舅舅。&rdo;池小影朝外面走廊挪了下嘴，所有的人鱼贯走了出去，&ldo;妈妈现在医院里，没有危险了，这里有我，你们先回去吧！&rdo;&ldo;你一个人能行吗？&rdo;大舅问。池小影重重地点点头，&ldo;等妈妈醒过来，一切都安稳了，我回去把钱的事解决一下。可能一下子不能全部还清，但只要有多少，我不会在身边留一分，都给你们，好吗？&rdo;&ldo;你又不是没钱，干嘛对家里人还这样瞒呀掖的。&rdo;大舅妈嘀咕了一句，大舅想拦已经来不及了。池小影苦涩一笑，脑子里像打翻了一盆浆糊，什么也没说，扭身进了病房，顺便带上了门。夏秀芬非常安详地睡着，药液一滴一滴从吊瓶里，顺着输液管流进了她的体内。池小影缓缓在她身边坐下，伏在她的枕头边，脸贴着她的脸。&ldo;妈妈，醒过来吧，钱的事，我已经想到办法了。&rdo;她哑声轻道。背水一战（二）医院的夜晚安静得有点令人害怕，走廊上经过的人，脚步都放得轻轻的，仿佛走在地狱门外，稍不留神就跌过去了。夏秀芬的病房是重症病房，病人只有她一个，池小影只留了c黄前一盏昏黄的小灯，她没有睡到陪护的c黄上，固执地坐在夏秀芬的c黄前，手里面握着一支笔，面前放着一个很小的笔记本。&ldo;妈妈，以后你就随我住，贝贝一年半载不会回国，我们就住她家里，她回国了，我另外租房子。以后你给我做饭、洗衣，我就要享福了。家里的房子，对不起，妈妈，那是我们的家，我想把它卖了。现在房价很高。房子一定能卖个不错的价钱，这些年我手里也存了一点，我再向单位借点，向朋友借点，能凑个几十万，先把别人的钱还掉。阿姨和舅舅们的，我以后每年还一点。妈妈，我现在有两份工作，钱赚得不少呢！虽然要还许多年，但总有还掉的一天。妈妈在股市里还有点钱，以后股市大涨，说不定能帮我减轻许多。&rdo;池小影低下头，在纸上把计划一笔一画地写下来。&ldo;妈妈，现在面前是大坎，但只要妈妈陪着我，我就能迈过去。&rdo;氧气罩里的夏秀芬睫毛颤了颤，一滴泪顺着脸腮，悄悄地滚了出来。池小影只顾自言自语，没注意到病房门被推开了，秦朗已经站了好一会。他清咳一声，她回过头，慌乱地合上小本子，&ldo;秦医生……你怎么还没去休息？&rdo;&ldo;我今晚留在医院，防止阿姨有什么不良反应。&rdo;他把提在手中的保温瓶放在c黄头柜上，&ldo;医院餐厅里的粥熬得不错，你尝尝。&rdo;池小影低下头，不接他关切的目光，&ldo;谢谢。&rdo;秦朗观察了下夏秀芬，拉把椅子在池小影对面坐下，&ldo;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可以过去做手术的，脑溢血病人不宜移动。&rdo;&ldo;我当时又慌又乱，脑子一片空白。&rdo;她没提她换了手机，他的号没有存进新手机里。&ldo;是你根本不想麻烦我吧！&rdo;秦朗温和地一笑。她的心事被他一语道中，池小影看着面色如纸的夏秀芬，苦涩地倾倾嘴角，&ldo;不想麻烦就不麻烦了吗？我总是欠秦医生许多。&rdo;&ldo;小影，干嘛要讲得这么见外，你没有欠我什么，我只是尽了一个医生的本职，不过，我很庆幸我有机会帮阿姨做这个手术。&rdo;有些话不要问太多，小影形只影单、佯装坚强的样，他什么都清楚了。看着她无助的样，心里面荡起浓浓的不舍，但他却感到了她对他刻意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