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琼视若未见,就是不接话。
沐恩郡主依旧面色和善,低声了笑着婉拒:“你家主子的意思,府里皆明白,这若是方便,亦无可厚非。
只是我们琼姐儿到底是个闺阁姑娘,这定亲在即,若让人传出什么蜚言流语来,到底对闺誉不好。我虽是她大舅母,可到底不是德安侯府当家的人,哪能随便做主?”
“什么?陆姑娘要定亲了?”
阿史那提声惊诧,表情激动,根本不顾脸上被牵痛的伤,看着沐恩郡主质问道:“这之前还没有听说,怎么现在突然就要定亲了?世子夫人,您不是在唬小人吧?”
陆思琼亦惊滞原地,大舅母怎么与阿史那说这个?
定亲不定亲的事,不是才私下里商榷着吗?这是对龚家应亲的满怀信心,还是真完全不顾陆家看法?
在她心中,是没必要如此早道明的。
还是说,只是为了告知阿史那的主子?
韩邪,到底是什么人,来京又有什么目的,为何她总觉得与自己的命运息息相关,甚至在改变她原本的生活轨迹。
陆思琼隐隐意识到,韩邪的到来,于她存在着某种威胁。
“这种事本夫人何必唬你们?我这外甥女豆蔻年华,知书达理,京都里不知多少名门夫人都瞅着她要娶做儿媳妇呢。”
沐恩郡主说着唇角上扬,颇有几分引以为傲的意味,“何况,这男婚女嫁,本属正常。只是之前没有外传,而你与你家主子方到京城,对这些事自是不知。
如今亲事初定,陆二姑娘即将定亲待嫁,这等好事,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阿史那似格外不甘,忧容满面,改同陆思琼问道:“陆姑娘,世子夫人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嫁人了?”
“婚姻大事,岂容玩笑。此乃家中长辈安排,自是属实。”
陆思琼低眉轻回:“再说,男女有别,我亦非医者,给你家公子诊脉着实不适,还请听从府中安排,使郎中瞧了才是。”
“小人明白了。”
阿史那垂头丧气,摇着头就退了出去。
沐恩郡主这方同外甥女颔首,“唉,早该这样,晨间那会就不该依着他们。”
“舅母,”陆思琼忍不住,询问道:“您刚刚,是刻意告知阿史那,我快定亲的事吗?”
“你看出来了?”
沐恩郡主不是个爱辩驳的人,并未否认,“琼姐儿,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韩公子虽说进京来拜谒的是国公府,可说到底是为你而来。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问,能憋到现在已是不易。可舅母有句话却是真要告诉你的,哪怕你心中有再多疑团,可这能与你说的舅母就绝不会瞒你。
你从小在府里长大,唤我一声舅母,我也把你当成亲闺女疼的。有些事现在不能说与你听,却是真为你好,你也莫要太过执着。”
陆思琼从善如流,颔首福身:“舅母的意思,外甥女明白。思琼不是个没心的,您这些年对我的爱护跟疼爱,定不敢忘。”
“好孩子。”
闻者拉过她的手,柔声又语:“之前舅母语气重了点,你也别放在心上。”
“不会的,您放心。”
“嗯,还有你三表哥……”沐恩郡主言止声停,皱了眉接道:“他是你兄长,哪怕将来你出阁,也还是你兄长。
现如今你与龚二爷定亲在即,这些旁的听过且过,别记在心上影响了兄妹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