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若做的足够多了,偏偏楚夫人是看不透的,跟这样蠢笨的人做交往实在让她难受,缓缓的站起来,程水若沉下脸,&ldo;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好了,实际上,你回到京城之后除了请了几个言官上了几封奏折之外什么都没做,我也不与你计较了。&rdo;
程水若转过身缓缓的朝外走去,楚夫人不明白程水若为什么突然要翻脸,见程水若真个直直的往外走没有半点儿迟疑,不由得叫道,&ldo;你就这么走了?你就不管方家人了?&rdo;
程水若叹息了一声回过头来道,&ldo;我能进的了天牢,方家人的事你以为我真没办法么?&rdo;
楚夫人闻言脸色有刹那间的泛白,瞧见程水若越行越远,不由得摇晃着牢门大叫道,&ldo;程水若,你回来!&rdo;
程木若依旧不理会,一开始跟楚夫人的交易将方家的事情拖了下来,虽然没有达到最终的目的,反应还是算不错的,如今楚夫人是她用不上的了,早知道就不该来这一趟。
而牢房里的楚夫人则又是另一番想法,瞧见程水若的身影巳经完全隐藏在阴暗之中,长长的走廊上听不见半点儿脚步声,不由得慌了起来,她是知道程水若的能耐的,若是程水若真下心要害楚怀沙,不知道会做到什么地步,不管如何,这次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即便皇帝不审楚怀沙,也要将她拿来让百官发泄一下怒火的,否则这朝堂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服气,天下间的百姓兴许会将这座京城给掀翻了去。
这样的结果是皇帝肯定不能承受的,楚夫人已经看见了自己的死期,就在那几位钦差回来之后,她的二叔和两个弟弟来探望了她一次,她这才了解到这些事情。
不论如何,她在这里呆的日子不会长久了,多则一个月,少则十天,程水若在这种时候出现只让她心慌意乱。
不,她绝不能允许自己的夫君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何况,她死以后就要看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情如何了。
这一刻,她才恍然之前得罪程水若的行为简直是脑子进水的行为,拼命拐晃着牢房门叫道,&ldo;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陷害方家人的么?告诉你,除了我恐怕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告诉你了!若你连敌人是谁都闹不明白的话,恐怕会死的很惨!&rdo;
&ldo;竟然是他!&rdo;方竹苓猛然止住咳嗽,瞪大了双眼,身体的不适全然忘记,余下的只有震惊!无比的震惊!
回想入宫这许多年,往日的串一幕一幕的在脑海中浮现,嘴角是苦涩的笑容,怎么会是他,那个他以为此生的挚友,无话不谈的挚友。
那个人平日里少言寡语,总是默默的看书,医术不算精湛,所以错失了进入太医院的机会,他见他出生贫寒,所以自己出资为他开了一间药铺,又见他不善经营,所以借给了他自家的管事乃至大夫,从没想要他的回报,却没想到最后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本以为最不可能背叛的人就是他了,却没想到真的是他,看见自己夫人眼中早料到的神色,方竹苓有些黯然。
不由得想起自己夫人当日劝他的时候是怎么说的,&ldo;在这种时候,再亲密的人也不可知会,不管是谁做的,咱们都猜不到,即便谁也不是,咱们也不能害了他们。&rdo;
于是,亲友中,并没有半个人知道事情的始末,而他们入狱之后来探视的人也不多,他还叹着世态炎凉,唯有平生这一挚友常常过来,带给他一些东西,全然不怕被牵连其中。
如今想来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他每次眼中的失落那样的明显,为的是什么?怕是他未曾将方家的祖传之物托付与他吧?
这一刻,方竹苓只觉得胸中沉闷无比,再也没有咳嗽的感觉,那沉闷只让他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却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
&ldo;相公!&rdo;
&ldo;大哥!&rdo;
&ldo;大伯!&rdo;
几道声音响起,这一刻方竹苓耳中确实格外的朦胧,眼前一黑,便认识不清了。
方竹黄拿着自家兄长的手腕开始切脉,脸上掩不住的焦急,旁边的人急切的瞧着他,半晌只听见他叹息一声道,&ldo;这是怒极攻心……&rdo;眼中似有泪光闪烁,略带哽咽的道,&ldo;大哥怕是撑不了多久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