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防尘袋递回给他,语气很硬:“你拿回去退了吧,吊牌没拆,这家店售后很好,可以退到全款的。”
江泽予却突然就固执了起来,他抬眼看她,一双眼睛眼睛越来越红,唇角抿成了一条线。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一般,脊背僵硬着,硬邦邦地说:“我买给你的,你不要就扔了,别还给我!”
谢昳闭了闭眼,忽然笑了,把防尘袋扔在他脚边:“你觉得你这样,很有尊严吗?
我都听纪悠之说了,你前几个月一直在给公司外包代码,每天工作到晚上两三点,才攒下的这笔钱。”
她说的时候,心里难过得要命,却还是强撑着继续说。
“上学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我们都毕业了,很多现实的问题就是需要考虑啊。
你觉得,我往后买包、买裙子,就要靠你每天外包代码吗?
还是说,我嫁人了以后,也得管家里要钱?”
江泽予总算明白了她是为什么想和他分手,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那种尊严丧失的感觉让他几乎想要掉头就走。
但身子却死死地钉在那儿,再开口,更是把自己打进了尘埃里:“……昳昳,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三年前,你说让我做你男朋友的那天,我回去给自己列了一个计划表。
这两年我一直在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还辅修了金融的双学位,我都想好了,国内互联网市场还有很大的空缺……以后我会努力的……”
江泽予抬起头,通红的眼里满是疼痛,他恳求地看着她,声音抖得厉害:“昳昳,我会对你很好的,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昳昳……我,我求你……”
江泽予觉得,在遇到谢昳之前,他是块硬骨头。
这种求饶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毕竟就连当初法院荒谬地判刑的时候,他都没有一句求饶。
他在牢里的那两年颇是吃了些苦头,挨揍、被辱骂的时候他也没有求饶,只会找到机会狠狠地报复回去。
可他这会儿竟然求她了。
他说出口后,难以置信了一瞬间,忽然就释然了。
他一向都知道的,他爱惨了她,爱惨了这朵带着刺的小玫瑰。
他只是,比起坐牢,比起挨打,更加不想离开她。
他离不开她的。
谢昳却像是突然就被他激怒了,红了眼睛,音色变得尖锐,连带着冒出了一股子京腔:“您别搞笑了成么?
你靠什么努力?”
“大三的时候我想以后跟你一起出国留学,大不了钱我来出,后来却想到你他妈就因为坐过牢有案底,连出国留学必需的无犯罪证明都办不下来。
好,这我就忍了,出国的事儿提都没提想着跟你一起保研,可是然后呢?”
“你专业成绩系里排第一,明明过了学校的保研线,可最后保研名单里却没有你。
你毕业前去面了好几家大公司吧?
几面技术面都通过了,最后却没有收到一个offer,你以为,这都是为什么?”
谢昳提高了声音:“你坐过牢,你不明白吗?
你做任何事情,都会比旁人难千百倍,就算你再努力也没有用的,你以为我……”
……你以为我忍心看你这样吗?
她停下了话头,声音发着抖:“你说你会对我很好?
我信,那就等你真正有那个资本了,再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