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听着院里没了动静,想也知道蓝飒已经气走了,当下叹了口气,就去揪扯墨纪的耳朵:“大叔,你可是千杯不醉的,装”
耳朵吃了痛,墨纪哼唧着松了夜凰,便笑着捉她的手,此刻夜凰也干脆往他身上一坐,捧了他的脸:“你到底做什么了?弄得他那般气恼?”
墨纪双眼已见清明色,只是似乎喝了不少,说话略有些醉酒之感:“不过是与奸者,把酒共饮,开怀执筹罢了”
夜凰听了挑眉:“罗宪?”
墨纪点点头看向夜凰,见夜凰望着他什么都不说,这才赶紧搂了她说到:“你可不要恼,有道是,‘不知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如今罗宪正是得意的时候,而我们还没到扳倒他的时候,我怎能不与其亲近?最重要的是,此刻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自然要和他亲近无比,就算他疑我,也只能是猜,我不翻脸,他也翻不得这样他扰不到我,我才能做事”
夜凰当下点点头:“反正你一套套的,总是有理的,可是,你干嘛要带上他?”
墨纪笑了下:“想借他的眼睛看看有没我们要找的人”
夜凰眼一转明白过来墨纪是要蓝飒去找那下毒药并和其动手的人,自是询问:“那找到了吗?”
墨纪轻笑:“若是见到了,他岂会如此恼我”说着他松手去揉自己的额头:“今个可喝了不少,我比他亲儿子喝的都多,哼,如此亲近,我看他怎生开口想必今夜皇上就已经知道我墨纪同罗宪如何亲近,罗家要动你,就要好生三思了”说罢往床上一躺:“我可真喝了不少,有些晕,得睡了”
夜凰闻言也就下床去给他绞帕子擦脸擦身的,待跑了几个来回后,墨纪竟已呼呼的睡着了。
丢下帕子,折身回到床边坐下,夜凰看着墨纪那睡熟的样子有些发怔。
墨墨呀墨墨,我知你在为我筹划,为我隐忍,为我玩手段,可是他知道那造假证陷害我王爷爹的人是你的老师东山老人,你又当如何?天地君亲师,玩孝道玩手段的你,又会怎么办?
……
翌日,一家子早早起来前去给二老请安并辞行,因着艾辰已是付家人,国公夫人挑了两个手脚利索的丫头跟了夜凰,也算补偿其。
因着梁国公还要去官署,便只是匆匆道别,在其离开后,夜凰他们也折回小院,下人们套好马车了,这才辞行而出。
艾辰已是妇人打扮的相送,夜凰拉着她步行走后,眼看着前方付宇同墨纪交谈。
“小姐,你可要保重”艾辰眼里含着泪,声音有些走调。
“瞧你那样”夜凰说着扯了她胳膊一下:“与其操心我,还是多操心自己,法子我已经说给你了,害人也好,自保也好,终究是个办法;最重要的,你我都不可能让她安生,她只要喘过气来,就会加害你我,所以,我离开后,你慢慢来,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废掉她,你便是妾上无妻,当家作主,但是你要记住,她一定得活着,只要她活着,罗家就能被捏着”
“放心吧小姐,我心里有数”
“别在叫小姐了,叫我夜凰,现在你可是我的小嫂子了”夜凰说着同艾辰眨眨眼,艾辰的脸变透红,见状夜凰还是忍不住八卦了一下:“他待你如何?”
“相敬如宾,想来过上几个月,我应该多多少少能入他的心。”
“那就好,慢慢来。”
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也到了分别的时候,墨纪招呼了一声便言:“你们兄妹俩的也说两句吧”说着自己就先上了马车,夜凰此刻离开艾辰身边走到了付宇面前:“哥哥保重,记着我说的话,放生你,也放生我”
付宇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为难你,何况……”他笑了下:“开绪他不错。”
夜凰浅笑了下告辞上了马车,入车内后掀帘摆手,却见付宇已经抓上了艾辰的手同她道别,内心也自是涌上一股子暖热,不觉盈泪。
“舅舅,小舅妈再见”轩哥儿在其后的车内发出稚嫩童声,夜凰便放下了轿帘。
车队开行,墨纪将夜凰搂在怀中轻言:“还记得当时娶了你从此处去,心中无喜无忧,而此刻再走此路,环夫人细腰,倒觉得美哉”
一句话说的夜凰哭心也没了,嗔怪着瞪他一眼:“没正经”
……
这一路没再借漕运的道,而是车队前行走的陆路,倒也算游山玩水了。不急不慢的这般赶路,终于在六月二十三日进入了江安府的地界。
瞧着界碑消失于后方看不见了,夜凰放下了车帘转身向还在看账册的墨纪轻言:“已经入了江安,就要到家了,是不是叫人快马回去先打个招呼?”
墨纪头也不抬:“可以,你安排吧”
夜凰立刻掀帘子召唤,片刻蓝飒骑马奔到了近前:“二奶奶有何吩咐?”
“你先快马进城回府里招呼一声吧”夜凰做了吩咐,蓝飒应着打马而去还真似个家丁护院的样子。放下车帘夜凰看向墨纪:“轩哥儿如今已经没了病,这些日子一路吃过来,也看着胖了些有点肉了,想来婆母见了,定要欢喜的”
墨纪闻言抬头看向夜凰:“是啊,轩儿好了,母亲的心病也算消了,墨家有后,她至少能不那么催人了,再过上两年等你再生个一男半女的,咱们也就算了却母亲的心头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