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庆功宴看起来长,可是真的过起来,眨眼就没了。
“叮叮叮!叮叮叮!”铃铛声在早晨格外的大。
“催命么!”叶仲卿低低咒骂一声,分辨一下,没好气的拽了拽牵在床头那根橙色的绳子,示意自己知道了。
家里多住了四个人,她为了方便联系、也为了安全考虑,又重新布置了牵在各处的绳子。橙色代表叶泊,绿色代表叶重、青色是叶殊、蓝色是叶济,还有一根最重要的红色——是她半夜忍不住偷偷牵在锦柒窗前的。
“大当家的,该上朝了。”叶泊噔噔噔跑上来,拍开叶仲卿的门冲进来,“马都给你备好了”。
叶泊的兄长只叫了一天,就又改回了原来的称呼。
“少年郎该多睡会儿。”叶仲卿洗漱完毕,擦干脸瞥她一眼。
“一日之计在于寅。”
“那都是老学究拿来骗人的,回去补觉吧。”叶仲卿哼一身,不以为然的晃晃脖子出了门。
小巷里好安静,只有回风“嘚嘚”的马蹄声,叶仲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盏灯突兀撞进眼中。
温暖的光亮在锦柒窗前,一如回京当日,她轻轻勒停回风,呆立在原地痴痴的望着那处光亮。
晨雾打湿了她的衣衫,她恍然不觉,很久很久才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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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依旧是老样子。
一条条策对流水般过去,叶仲卿懒懒的听着,看似站得笔直,藏起来的手实则不断的查着数计时。
“二十五日后,乌牢新汗乌桓屈卢率朝臣来我神都朝觐,如何展我玄央天威,众爱卿可有良策?”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终于提出了压轴的问题。
上次外国朝觐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大家不免都有些兴奋,朝堂上顿时热闹起来。
太子面带微笑,站在左侧队伍正前方,耳中听议论声小多了才缓缓迈出一步,道:“儿臣有策。”
“奏。”周荣年抬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水木围院以空置三年,百兽俱丰。儿臣以为不如趁此机会,由父皇率众勇将前去狩猎,一来可展我朝天威,二来也符合乌牢人骑射的习惯。”
太子这一提议,既能节省国库开支,又借了玄央本身射艺出众的势,还将双方国情考虑其中,可称良策。
附和声自然四起。
“臣以为,太子之言可行。”
“臣赞同”。
“臣也认为可行”。
“好,那就依太子之言”皇上捋了捋胡子,赞赏道,“太子果真有治世之才。”
“父皇过奖了。”太子微笑弯腰施礼。
“平身。”
叶仲卿垂头暗暗挑一挑眉,她不会看错,刚刚皇上眼中分明蕴着一丝冷意。那丝冷意是什么她猜不透,可是总隐约觉得有个不好的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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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几个黑影悄悄潜近了锦柒府邸。
“别留下痕迹。”为首的人应该是曾经被什么伤了咽喉,说起话来像是漏风的气音,让人无端心中发寒。
那几个黑影有素的分为两队,整齐的点头,分散开融化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