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姑娘只是染了些风寒,她体内的寒气已经逼去不少,按着我这方子去抓药调养几日便好。”郎中是胭脂请来的,那雨下了一天,柳涟也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这雨一停胭脂便出去寻郎中,这郎中长的颇有个性,年纪不轻,两撮胡子呈八字在嘴上耷拉着,骨瘦嶙峋的,银儿初见还有些慎得慌,问胭脂这人可靠不可靠,胭脂怔怔,跟她说可靠不可靠她不知道,听说这郎中医术高明着,兴许……有两把刷子的都这副德行。
银儿也觉着这胭脂的话有点道理,便未多问,现在眼看着这郎中望闻问切四诊已过,也确实是开了个方子,寻思着这人可能不错吧,顺口一提:“既然主子体内的寒气逼去不少,应该是病情好转,怎么还不行来。”
那郎中捋捋胡子非常戏剧性的道了一句:“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啊,急不得啊,急不得啊……”说完就带着行头走了。
银儿手上抓着药方看看柳涟再看看胭脂,傻了。
这什么跟什么。
心病还须心药医?
那要这郎中还做什么。
怎么她瞅着每次一遇到什么难治的就摆这么一句话,吓唬谁呢这是。
“银儿快去抓药吧,那人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嫣儿姐应该是无大碍了,调养几日就会醒,银儿你也不必太过着急。”胭脂留下这句话便推门出去。
银儿看了看手上的这药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主子,略略轻叹,主子,你到底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也未多想,便出去抓药去了。
胭脂出了花满楼直去了洛府上,有位旧友这些时日不见,她倒是,挂念的很。
“既然奴家不能进去,便帮奴家传句话吧,跟王妃娘娘说,就说……她的位旧友突然念起她,想看看她过的是好还是不好。”胭脂淡淡一笑,对门口的位丫头道。
几柱香的功夫,玲珑已经打扮的极为华美,婀娜多姿的出现道:“哟,胭脂妹妹怎么在府外头啊,来来来,快进来,你我姐妹好些时日不见,今日一见可得好生聊上一会。”
胭脂并未说话,带那门口的侍卫“放行”她迈着小碎步就进去了,脸上笑的跟花似的:“可不好些日子不见,没想到妹妹这当了王妃以后就是不一样,这衣着首饰,这服侍的丫头都得好几个吧?”
玲珑艳艳一笑:“诶,哪里的话,这王妃当的累的很,妹妹是不知道的,来,随姐姐去屋中品茶吧,前些日子弄到了些好茶,记得原来妹妹是顶喜欢品茶的。”
“姐姐还记得,也着实不容易了。”
几番客套话过后,玲珑与胭脂也都正襟安坐于桌前,玲珑撤去了下人,端起茶杯,轻启涂抹上赤色胭脂的唇淡然道:“现在也没外人了,妹妹要说什么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姐姐我向来直来直往不大喜欢暗里明里的绕。”
胭脂一笑,只是道:“姐姐这成了王妃以后,茶水都比当年的好了。”
其实这幅景色还是值得一提的,屋子里非常宽敞,光线充足,门窗紧闭,亮眼的日光还是能透过那薄薄的油纸窗照射进屋子里,这入了深秋二人衣裳绸缎也自然不能差了,胭脂一身粉衣,金色做边缘,衣上绣着的净是些花蝶,发髻梳理的非常好看,簪子插的也是晃眼。而玲珑玫红色的衣裳,似乎是故意压那胭脂一头的,发髻也梳理的比胭脂更为大气,额上点着红色梅花形的花钿。
两人举止风雅,言谈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听起来似乎是关系不错,实上都是话中有话的。
“妹妹还是别再说笑了的好。”
“并没有,这日胭脂前来也只是想看看姐姐过的是好还是不好,如果一定要说有事的话……”胭脂抬眸淡淡一笑,“那也是想提醒提醒姐姐有些事情做的不要太过了,虽说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过了就保不齐明日就都知道了。”
玲珑冷冷看向胭脂道:“你敢威胁我?”
“哪敢啊姐姐,如果一定是威胁的话……”胭脂将那一口未喝的茶水全部在玲珑杯子里,这茶水也碰巧了,刚刚装满。胭脂轻轻挑起左眉,眼神满是笑意娇媚无比,话语却狠得彻底,“那也是姐姐教得好不是吗?”
玲珑手上一软,茶杯掉在地上,茶水泼了一地双手撑着地面,轻声喘息,面色惊慌失措。
“怎么,这茶杯姐姐都端不稳了?还是说……是姐姐故意泼掉的?”胭脂笑的迷人,她早就猜到她这杯茶里是有放了毒的,这么一倒,她就不信这玲珑敢喝下去,想归想,话还得说下去,“虽说姐姐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但是这凤凰是真是假,如何上去的如果姐姐不记得了,胭脂倒是不介意帮姐姐记一记,如何?”
“你……你,你……”玲珑吓得说不出话,不断喘息,想要说句完整的话语,只可惜没能成功。
“胭脂只是想来劝劝姐姐,这人呐,还是不要太过的好。”胭脂起身,理了理衣裳道,“事情怎么做,妹妹管不着,反正话放在这里了,是散出去还是烂在心里,姐姐自己好生掂量着。”
胭脂离开之后,玲珑一挥手桌上的茶杯茶壶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只见这桌前的美人怒的双目赤红,撕心力竭的骂了一句:“贱人……贱人!”
内室的走出个丫头,长的模样还算不错,跟玲珑一样妖的厉害,双手拾着披风披在玲珑身上道:“娘娘……”
“初融……初融……”玲珑感觉到身上披上了披风,转身看见了初融,狼狈的叫着,拉着唤着初融的丫头的手道,“快帮本宫想想……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办,如果那个贱人把事情说出去了,就完了,一切就都完了!”
“娘娘……”初融跪坐下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