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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但好在季三昧的脸皮厚，他镇定地把自己视线上移，煞有介事地贴手上去，抚摸着长安用食指指点着的位置，果然能触到某样东西在皮肤和肌肉下鲜龙活跳。

那是属于树的&ldo;心&rdo;。

长安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季三昧，带着桃花气的眼尾上扬，用诚恳的语气道：&ldo;看到你的时候，我的根动了一下。所以我才想买你。&rdo;

季三昧面无表情。

话是好话，但他总觉得这棵树在调戏自己。

遭受调戏后，季三昧的选择一般是和对方比下限，于是他用双眸攫住了长安的眼睛，手肘放肆地撑到了他的膝盖上，衔着烟管的唇张扬一挑，从红唇雪齿间发出含混的腔调：&ldo;现在我是你的人了。所以……你想怎样呢？&rdo;

问题和人来得都有点猝不及防，看着贸然贴到自己面前的小孩儿，长安几乎看对了眼，思忖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脸倒是先闹了个通红。

季三昧正得意间，就听身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口吻极冷：&ldo;季三昧。&rdo;

季三昧无端打了个激灵，转过身来，又迎面撞上了沈伐石的冷脸，视觉冲击可想而知。

沈伐石漠然地注视着季三昧：&ldo;到底是谁买的你？&rdo;

季三昧恍然大悟，打蛇随棍上：&ldo;多谢沈叔伯！&rdo;

在讲话时，他的舌尖数度撞在烟枪嘴上，是以发出的声音磕磕绊绊，却别有一点诱人的意味包含其中：&ldo;沈叔伯于我有再造之恩，三昧谨记在心，莫不敢忘，将来必以身相许，报答沈叔伯……&rdo;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满嘴跑舌头时，沈伐石的身体打摆子似的抖了两下，紧绷的面容也露出了一瞬异色。

几袋烟的功夫，还不足以让沈伐石完全适应来自身体内部的舔舐感。

现在，季三昧贴得愈近，在他腹内燃烧的火把就愈旺。

时间倒回半刻钟前。

沈伐石僵直着身体坐在书房里，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看得王传灯焦心不已。

勉强多坐了片刻，沈伐石终是忍无可忍，腾地站起身来，撩开步子，将步幅拉得极大，朝回廊走去，却被王传灯一把从后拖住了胳膊：&ldo;总督！&rdo;

王传灯还以为沈伐石又要&ldo;发作&rdo;了，他只想提醒他，决不能这样一味忍耐，否则，他投身佛门后好不容易养回的心性怕是要毁于一旦。

但是很快，王传灯发现有些不对劲。

等他低下头看到总督膨胀成一团、把袈裟顶成佛伞的玉柄，他悟了。

王传灯果断放开了紧握沈伐石的胳膊，致礼道：&ldo;总督，盥洗房沿这扇小门出去，右转最快。&rdo;

沈伐石：&ldo;……嗯。&rdo;

沈伐石靠在了盥洗房墙壁上，难耐地咬牙。高挺的伞尖剑走偏锋，直指向&ldo;清心寡欲&rdo;的匾额，端的是相映成趣。

他根本腾不出手来安抚那过度兴致高昂的小东西。

毕竟那卖力舔吮的始作俑者还没住口，就季三昧的烟瘾而论，如果自己不出去阻止，他能从日上三竿抽到日薄西山。

换了件偏小的亵裤，淡定地把雨伞缠入腿间，沈伐石才胆敢用一种别扭至极的动作走出去。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招蜂引蝶的季三昧，抬手从他口中抽走了那让他遭受了焚身之苦的罪魁祸首。

季三昧连抽几袋烟，好容易才找回了点当年的感觉，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扑上去就搂住了沈伐石的腰，拿出惯常的讨乖模样，笑嘻嘻地撒娇：&ldo;……沈叔伯，就让我再抽一口吧？&rdo;

可还没等他把人给抱个圆儿，他就被无情地拎了起来，拖离了长安身边。

&ldo;小小年纪，烟瘾就这样厉害，怎么了得。&rdo;沈伐石在季三昧长篇大论开始前，明智地在他嘴上打了一道休止符，&ldo;若再讨要，就给我戒烟。&rdo;

季三昧立刻蔫了，但心态调整得很快，转而注视着沈伐石的侧颜，聊解馋意。

所谓y者见y，沈伐石越是穿得周正端庄、一丝不苟，他就越乐于用眼睛给他宽衣解带，想象着自己的手指沿着他的腰线一路下滑，按在他的腰窝处，逼他的身体舒展开来，再然后……

季三昧还没视jian到关键部位，就被沈伐石丢入了书房。

&ldo;去给你的父上写信。&rdo;告诉他你又回来了。

撂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踏入了主禅房。

在跨过主禅房门槛时，他丢给了长安一个眼神，长安马上恭敬地立起行了一礼，乖乖地跑回了自己的禅房，准备打坐修炼。

临进门前，他还不舍地瞄了一眼书房，恰好看到了季三昧坐到了书桌前，面对着摊铺开来的信纸，刚才还色若春花的笑颜已经凋零殆尽，他沉默地思考着些什么，眉间一片平坦，却总让人觉得其中锁着无数条盘错的根节。

见状，长安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