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似没想到看起来温和的柯江会乍然这么锐利,愣愣地睁大眼睛,没过几秒,她语无伦次地开口:&ldo;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睡了我的儿子,你拿钱来搞包养那一套,你‐‐&rdo;
&ldo;阿姨,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听谁得知的,这次您叫白景回来又是受谁指使的。但我只能这么告诉您,&rdo;柯江的语气很平静,&ldo;我日后会回s城,没人能拦着白景的事业发展,不会耽误给您钱,也会满足您适当的物质需求。来指点你的人,多半是我哥手下的,我哥有的我也有,以及,&rdo;
&ldo;以及,我没有包养过他,你的孩子,有人会替你用实际行动去担心和爱他的。&rdo;
在这个时刻,谢白景不合时宜的,耳根通红。
他们在家里坐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匆匆下楼。谢母坐在地上哭嚎,谢白景自是不愿让柯江接着看她丢人的表演,柯江也明白,谢母总是代表着谢白景的出身与家庭,总不可避免地让谢白景为之自卑,默契地速速起身走人。两人坐上车,司机发动汽车,朝酒店驶去,柯江的脑袋还是嗡嗡的。
他本意是想在一旁看着,不发表意见,毕竟这是谢白景自己母子之间的问题,他不该越过谢白景去擅自解决。柯江只是心里气不过,他最最珍惜的人,凭什么被人这样拿捏着,作为一个要钱的把柄来对待。他只要稍稍想象一下,少年时期的谢白景是如何挨过那段黑暗的漫长的岁月,独自一个人慢慢长大,心都快疼得皱起来了。
他担心谢白景为此不愉快,暗自看他一眼。没想到谢白景问的第一句话却是:&ldo;你真的会回s城?&rdo;
&ldo;……&rdo;柯江莫名其妙,&ldo;不然呢,以后你再隔三差五地来找我呗?&rdo;
谢白景看着他,眼睛是亮的。柯江像是预料到什么似的,伸手去按住谢白景的嘴唇,不让他来亲:&ldo;我记得你签的合同才三年吧?那时候就挺聪明啊。林风估计也要出来单干,等你合同到期了,你跟他的工作室,倒还不错。我还没收拾我哥呢。&rdo;
谢白景嘴唇轻轻动了动,含糊地:&ldo;怎么收拾?&rdo;他顿了顿,&ldo;我有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回去就给你。&rdo;
&ldo;这我也不能告诉你啊,&rdo;柯江笑道,&ldo;就准你什么都不说,不准我瞒着你了?我不稀罕你的,我自己的哥,我自己报复。&rdo;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谢白景的眉眼都软了下来,既无奈又歉疚,还带了点儿说不明的委屈,定定看着他,薄唇仍乖乖地被按压在手指下,撩拨得柯江心都化了。柯江松开手,如同以前一般倚靠在谢白景身上,脑袋枕在他的颈窝里,轻轻地说:&ldo;我也想干点正事儿了。&rdo;
&ldo;好。&rdo;谢白景揽着他,&ldo;我陪着你。&rdo;
车窗外不断后掠的光影打在两人身上,仿佛这条路很长很长,长到没有尽头。柯江恍惚地觉着,这一幕他应当是经历过的,他与谢白景纠纠缠缠这么些日子,只是往回忆中看,仿佛都隔着一层起了雾的窗,那些当时煽情的对白,怎样都不如当下真切的动情。
柯江慢慢地打了个哈欠。他像是有些醉了,在酒店的房间里与爱人拥吻时,几乎无法清醒,脚步都踉跄着,直到倒在柔软的棉花上。他感到谢白景好像前所未有的热情,几乎要将他全身都吻遍,拥抱他的双臂紧得仿佛他要逃走似的。当他们共同在情欲的海洋里颠簸沉浮的时候,柯江抬头看身上的人,谢白景有些长的黑发垂下来,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含着令他都害怕的浓稠强烈的情意,试图将他拆吞入腹。柯江猜自己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为什么在他们对视后,谢白景会稍显讶异,随机歪过头狠狠地亲吻上来。
柯江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这段时间谢白景在他面前垂耳朵缩尾巴,装得乖巧可怜,连牙都给拔掉,让柯江误以为那头狼崽子改性子了。实际上,狼崽子依旧是狼崽子,凶猛起来让柯江昏昏沉沉,连呻吟都被碾碎了从喉咙间泄出。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谢白景在凶神恶煞之余,又不乏令人面红耳赤的肉麻的温柔,他俩估计始终都在亲吻,十指交缠着,不让他去揪床单。谢白景总是在反复地一遍又一遍地&ldo;我爱你&rdo;,像要将之前未说的都一一补偿回来。柯江起初还有精力去回应,后来干脆充耳不闻,仰起修长的脖颈,等待他的爱人送他至顶峰。
哪怕他以为已经该结束了,懒懒散散地趴在床上,谢白景却好像仍然精力旺盛似的,从他的后脖颈一路亲吻下去,顺着他脊背上的那一道凹陷,细细密密地吻至腰部。柯江痒得受不住,弓起腰要躲,年轻人的手却不轻不重地落在上面,不含带任何情色意味的在某个地方反复流连。半晌,谢白景轻轻地说:&ldo;你上次就是这里挨的打。&rdo;
柯江倏然放松下来。
他意识到,谢白景提到的是他出柜那次,他爷爷拿棍子打得地方。其实不怎么疼,老爷子到底心疼他,没使出多少力气,他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谢白景还记得清楚。
&ldo;你可真莽,&rdo;谢白景平静得就像在说别人的事,&ldo;我不明白你怎么就那么冲动地跟家里说了,挨了打还逞强回来,我都快被气死了。&rdo;
柯江低声笑了几声:&ldo;没事。我爷爷估计也后悔了呢,他走之前,跟我说对不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