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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这回他被叫来见城主夫妇,心知并无什么好事。金锞平日里就觉得主子十分委屈,润雨怕他一时气愤出言顶撞,便将他留下,免得受罚。

见父亲问起,润雨恭恭敬敬地施礼道:&ldo;回父亲的话,金锞近日有些风寒,我命他歇几日。&rdo;

&ldo;还是多添几个人在身边,璇珠阁本就冷清&rdo;

池瑶心中惦记着阑风之事,见他们似乎父慈子孝起来,觉得十分刺眼,便不悦地咳了一声。

润雨忙道:&ldo;孩儿清静惯了,金锞一人足矣。&rdo;

萧赋还待说些什么,池瑶忙打断道:&ldo;闲话稍后再说。今日叫你来,是你父亲听说你前几日同阑风吵了一架,不知所为何事?&rdo;

润雨一怔,他听金锞提起过,似乎阑风近日都不在府中。只是嫡母素来不喜他,若是主动问上门去,难免更添是非。

此时见追究到他身上,心底未免觉得有些怪异,思忖了一会儿才道:&ldo;那已是半月前的事了。阑风不知道听了谁的怂恿,想要去百花仙境探秘。孩儿觉得不妥,但他执意要去,故而起了争执。&rdo;

&ldo;百花仙境?&rdo;池瑶脸色一变,&ldo;十六年前百花村闭门拒客,从此再无路径进山,我儿怎么去?&rdo;

&ldo;这个孩儿也不清楚,似乎那人有法子进去,且十分有把握的样子。&rdo;

&ldo;胡说八道!我儿怎会无故想去那处妖孽之地,肯定是你有心引诱!你嫉恨我与你父偏爱阑风,想要取而代之!&rdo;

&ldo;母亲容禀。&rdo;润雨不慌不忙,面色毫无波动,&ldo;孩儿与阑风虽非一母所生,但素来友爱,更从未有过不该有的心思。&rdo;

&ldo;到底有没有那心思,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rdo;池瑶缓缓站起,走到润雨面前,一双凤目眸光犀利,似乎要将他盯出个洞来。

&ldo;母亲要如何才肯相信润雨?&rdo;

润雨平静地迎上池瑶的目光:&ldo;母亲但有所吩咐,润雨一定听从。&rdo;

&ldo;好。&rdo;池瑶笑了起来,脸上却还是阴郁的,眼中更无丝毫笑意,&ldo;那你便请你父亲今日宣布立阑风为世子,才能证明你对城主之位无非分之想。&rdo;

&ldo;母亲,城主之位润雨从不肖想。但润雨生为人子,也不能左右父亲心意。&rdo;

&ldo;不能?我看你是不舍吧?&rdo;池瑶目光凌厉,直视着润雨,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指向润雨高挺的鼻梁,&ldo;你给我听着,有我在一日,你做梦都别想!&rdo;

&ldo;好了,阿瑶,立嗣之事往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找阑风。&rdo;萧赋牵过池瑶,对润雨道,&ldo;你下去找人查一下,半月前谁跟阑风说过百花村之事。&rdo;

&ldo;直接带兵去百花村!那些女人个个狠毒,谁知道会对我儿做些什么?&rdo;池瑶的忧虑已积蓄了多日,此时倾泻而出,&ldo;都怨你,谁教你当年招惹那些人的不行,等阑风回来了,你马上立他为世子!&rdo;

&ldo;好好,都依你。&rdo;

池瑶转过头见意和还站在一边,似乎有些被这消息吓呆了,便命她回去:&ldo;你去跟你父亲说,多派些探子去百花村附近打听一下,看看阑风是不是真的往那边去了。&rdo;

意和一下子回过神来,忙急急忙忙跑出院子,往家里去了。

萧赋看着池瑶一改往日冷静,进进出出四处忙碌,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以他之见,那百花村并非龙潭虎穴,里面多是些女流之辈,有何可怕?外界传闻又岂可全信,不过是恐吓之词。

池瑶等了一炷香时间,只觉得漫长无比。她心下想着亲自出门去找,忽然听见门口一阵欢呼声。

&ldo;夫人,二公子回来了!&rdo;

如同看到连绵了几个月的阴雨天陡然出了大太阳,池瑶欣喜得有些晕眩:&ldo;我儿在哪里?&rdo;

一朵红云带着风飞入她怀中,池瑶忍着泪,细细端详阑风:还是那样爱穿红衣的儿郎,还是那样阳光灿烂的面容,一成未变。

她放下心来,复又想起这些日子的煎熬,恨不能好好敲打他一顿。但她终究是不舍得的,扬起的巴掌越来越缓,终是变成了温柔的抚摩。

&ldo;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啊?&rdo;

阑风在外多日,自知躲不过一番责罚。此时见母亲责备中含着担忧,面容都憔悴了许多,心中大为后悔。

萧赋瞧着别后重逢的母子,张了张口,想说句体现严父威仪的话来:&ldo;你既回来了,那便好好思过。你娘为你担忧许久了。&rdo;

话到最后却变成了软绵绵轻飘飘,没有一丝分量。

阑风抱着池瑶双腿跪在地上,转头对萧赋应了声&ldo;是&rdo;,仍与他娘絮絮叨叨,并不多置一词。

润雨站在屋檐下,怔怔地看着屋内几人,神色复杂。

萧赋出来时看到长子眼神中的羡慕和哀伤,心中难免一痛。

身为父亲,他什么都给不了这个孩子。

&ldo;润雨,不如我们去手谈一局?&rdo;

&ldo;父亲耽搁了这半日,想来有许多公务需要处理。既然阑风已回来了,那孩儿便回璇珠阁去了。&rdo;

他的神情一瞬间便已恢复了惯常的无欲无求,严丝合缝得不见一丝痕迹,似乎方才只是萧赋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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