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景年和独孤桀骜大体上度过了一个相处和谐的美好夜晚。早上6点,两个人终于回了家,独孤桀骜一直挂念着她的电脑,一进门就直奔二楼,赶在欧景年进门之前就已经把电脑抱在怀里,又乘着欧景年上楼的空档麻利地把电脑放在了次卧,然后一脸无辜地挡在门口摆出与电脑共存亡的架势,只等欧景年一发话就使出她预备好的九九八十一中说辞来说法欧景年,结果困成狗的欧景年却早已忘了这回事,丢下一句“晚安”,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倒在床上,瞬间进入睡眠模式。
独孤桀骜盯着欧景年,默默数着她的呼吸,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才又溜进次卧,像抱稀世珍宝那样怀抱电脑,刚要出门的时候,看见次卧里那张大床,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立刻滚到上面,打开了电脑——欧景年家的次卧以前是她自己的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严格经过欧爸爸欧妈妈和欧景年三重认证的,楼下保姆房里虽然设备也算齐全,但是和次卧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独孤桀骜住过一次次卧,那次之后她虽然还不好意思直接地提出要换房间,却时时刻刻找机会往楼上凑。
早上6点,对于现代人来说是熟睡的时间,对于古人来说却已经不算早了,对独孤桀骜这样勤奋向上的古代武林人士来说就更晚了。独孤桀骜一边犯着困,一边却习惯性地睡不着,只好打开电脑,点开网页,随意浏览。
昨晚学会了拍照这个技能,今天独孤桀骜就迫不及待地在网上搜索各种拍照技巧,网络是个神奇的东西,独孤桀骜不但搜索到了相机的使用方法、摆拍角度的问题,还搜到了许许多多网友自拍的照片和视频。
独孤盟主怀着纯粹的上进心打开了这些照片,却发现她看到的大部分图片不是假得吓人就是丑得惊人。审美上有轻微洁癖的独孤盟主皱起了眉头,聪明而又笨拙地在网页里输入“美女照片”几个字,再刷新的时候,跳出来的搜索选项有了微妙的不同,快照上全是胸大腰细肤白貌美的人造美女的暴露照,非常不符合独孤盟主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
独孤桀骜皱着眉头把搜索结果扫视了一遍,这么多选项中只有一个“清纯少女私房照”的网页看上去靠谱点,独孤桀骜顺手点了进去,电脑迟缓地运行了一圈,跳出来一个绚丽无比的网页,紧接着欧景年那台老旧电脑就一下子黑屏了,留下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独孤桀骜趴在床上眨眼睛。
独孤桀骜不死心地又去按启动键,电脑的开机画面出现了不到1秒钟就自动黑屏,她反复地试验了好几次,却始终只得到一样的结果,最后电脑甚至连开都开不起来了。
独孤桀骜以为自己又触发了电脑的什么隐藏功能,撇了撇嘴,把电脑丢在一边,准备等欧景年醒来再问她,自己在床上随意地一盘腿,开始打坐。
刚到欧景年家的时候,她怕强行运气会导致内力紊乱,反而不敢随意练功,但是自从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内力以后,她反而没有了这种苦恼,在床上坐不一会就气定神闲,进入内视状态。
独孤桀骜是被文白的电话吵醒的,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是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下午4点,独孤桀骜吓了一跳,心虚地接起电话,做好了被文白责骂的心理准备——毕竟是她失职,没有准点上班。
但是文白像是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这间餐厅了一样,电话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问独孤桀骜:“欧景年呢?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独孤桀骜松了一口气:“她在睡觉。”
“睡觉?”文白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这个点了,她睡什么睡?”欧景年没有午睡的习惯,偶尔觉得累了,小睡片刻也就够了,可她从中午打到现在了,欧景年一直都没接电话,这里面一定有鬼!
独孤桀骜实话实说:“她昨晚太累了,所以今天睡到现在还没起来。”欧景年的身体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弱了,独孤桀骜深深地为自己以后的奶源质量发愁。
文白炸毛了:“昨晚?太累?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自己对欧景年心怀不轨,看别人也就都觉得猥琐,尤其昨天欧景年又那么反常,又是带独孤桀骜去看电影,又是大冷天月下散步,还破天荒地发了朋友圈。文白觉得自己的头上已经和内蒙古的大草原一样碧绿无垠,绿巨人的头顶都没她绿。
即使文白是独孤桀骜的雇主,独孤桀骜也对她一点也不稳重动不动就大声吼叫的行为(和智商)表现出了赤果果的鄙视:“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文白简直连肺都要气炸了:“独!孤!桀!骜!我要你立刻、马上、现在就告诉我,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欧景年是我的,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找人做了你!喂,你在听吗?喂!”电话那头传来忙音,原来独孤桀骜早就把她挂断了。
独孤桀骜觉得自己自从穿越以后,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放在从前,像文白这种对她叫喊的法子,早就被她挑断手筋脚筋扯出肠子扔进蛇坑任万蛇噬咬而死,现在的她却不但没有去抓住文白痛揍一顿,甚至连反驳的话都没有一句,她只是仁慈地挂断了文白的电话,当然,她绝对不承认这是因为文白现在是她的雇主,而她需要收入来维护自己的尊严的缘故。
挂断了文白的电话,独孤桀骜又尽责地拨打了店里的固定电话,电话响了3声就有人接了,响音及时,接听的声音也温和而悦耳:“您好,这里是萨瓦迪卡泰式餐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是我。”独孤桀骜沉静地说出这两个字,不必报上名号,就听见那头传来结结巴巴的声音:“店…店长。”
独孤桀骜并没有费心辨认接电话的是谁,她只是淡定地问了一句:“店里现在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结巴得更厉害了:“店店店里很好,非常好。”
独孤桀骜笑了,她长着一张娃娃脸,然而可以压着声音说话的时候,却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阴森’:“怎么个好法?”
“这这这,大大大家都很勤勤奋奋…”
“中午营业额多少?来了多少客人?点了多少菜?平均每桌多久走?有没有投诉的?有超过上菜时间的吗?”
可怜的小伙子哆嗦着回答了独孤桀骜的问题,虽然有些词不达意,但是大体上的数字还是令人满意的,而且就算昨晚跑了步,今天也没有一个人请假。独孤桀骜十分满意,放过了这个人,又叫几个领班过来,把相同的问题掺杂在其他问题里问过,了解到她不在的时候大家表现也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我今天在对面有点事,事情结束了就过去,你们等我回去关店。”
接受她训导的领班急忙点头答应,独孤桀骜在电话这头露出一个极其细微的笑容,又习惯性地收敛了,临挂断的时候,丢下一句:“昨天罚跑的那3个人没有跑完,今天下班以后罚跑20圈,这个月工资减半。”
接电话的那位领班手一抖,差点没把电话扔出去。
而独孤桀骜已经挂断电话,悠悠然踱到主卧——她本意是想叫欧景年起床,但是一进门就发现不对,欧景年脸色通红,呼吸急促,身下的被单上还有一大块暗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