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灵笑出声来:“你觉得我会让他进少管所吗?”
戚绥眉峰聚拢,冷漠而凉薄:“现在你做的这些,我不理解。”
乌灵无所谓说道:“这就是很寻常的童年游戏啊,爬树扑鸟抓蝉,下河捕鱼摸田螺,不挨打的童年,不完整啊。”
戚绥:“谁的童年是这样的?”
乌灵微笑:“我的。”
戚绥:“所以你要把戚白珩变成第二个你吗?”
乌灵:“我有什么不好?”
戚绥似乎被气笑了:“你觉得自己很好吗?”
乌灵耸肩:“很好啊。”
戚绥懒得细数她的缺点:“但他是我儿子,为什么要成为第二个你?”
乌灵终于正色道:“是你要我来当‘妈妈’,这件事的严重性你到现在都没明白吗?”
戚绥微怔,漆黑眼眸沉沉盯着她:“明白什么?”
乌灵双腿微开,手臂撑在腿间,是个比较闲适的动作:“你以为‘妈妈’这个工作,大致就是哄好孩子睡觉,白天陪他玩些健康又符合你们有钱人的游戏,比如航天游戏?学习大提琴小提琴钢琴或者钢琴?”
戚绥俯视她:“这样最好不过。”
乌灵撩开眼眸,清亮眼神无端嘲弄他的理所当然:“我和他朝夕相处,付出的时间,而他从我身上收获的,是我的一切,是他耳濡目染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我的习惯、我的性格、我的所作所为”
“你们这些有钱人总是在说,时间就是金钱,那时间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会为什么会忽视我在卿卿身边这漫长的时间?”
乌灵笑了笑:“你把一个我这样自私自利、粗鲁无礼、固执己见的女人长时间放在你孩子身边当一个工具人?你觉得我是不会思考的芦苇?”
戚绥沉默许久,才缓缓道:“你是想要我解雇你吗?”
“不要老想着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乌灵,“而且童绵音女士会重新聘请我的。”
在这么严肃的时候,戚绥都能被这个女人气到,似乎是气笑了般咬牙:“戚白珩是我儿子。”
“好吧。”乌灵脸色变得正经,“你解雇我又怎么样?还是会有很多个‘我’存在。”
“你想要他成为什么样的人,需要自己去教。你的时间从来不用在他身上,怎么能从我这里挪一段时间当做是你的呢?”
“早上吃个早餐,亲亲一下说拜拜;晚上回家睡觉前来个晚安吻。每天和卿卿相处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你想用这二十分钟教育一个什么样的天才儿童呢?”
“种土豆尚且要切根埋进地里,施肥耕地,你就靠着二十分钟,能冒出什么聪明伶俐快乐大方的小孩?”
戚绥眼里的愤怒冷漠渐渐消散,暴躁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
他确实是有所改变,但改变不多。
他皱着眉,和乌灵对视,他不得不承认,这双眼睛依旧澄澈而明亮。
但戚绥仍然不悦,用挑剔的语气冷淡道:“你还真是爱说教,这么好为人师,怎么不去当牧师。”
乌灵勾唇:“我二十多岁时候,最讨厌三四十岁的人对我指手画脚。因为年轻人看中年人,其实比中年人看年轻人更清楚。就像我看你,比你看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