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盯着他看,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睛一直很干净,只是现在掺杂了太多晦涩不明的情感,如同蒙了一层迷雾,探不清看不明。
霍闫琛心头忽然升起一股烦闷之感,她这个样子就像是在无声的控诉自己所做的事一样。
还没等他开口,宋清欢拿了随身带着的便签和笔,微微低头认真的写着字。
宋清欢将便签撕下,贴到了桌子上。
“没有。”
她的字很工整娟秀,只是笔锋处又格外的凌厉,很简单的两个字,霍闫琛狠狠一怔,目光不断的瞟向她带着看起来很滑稽的丝巾上,戴着这个东西是为了遮住脖子上的伤痕?
不说话,是因为…说不出话来吗?
霍闫琛定定盯着她的脖子看了很久,倏地,他收回目光,将文件阖上后还给了她,“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将主稿完工,下个月我就要看见成品。”
宋清欢点点头,小脸素净,眉眼平静。
沉默不语的接过了他递过去的文件,然后安静的转身离开,走时,还体贴的将门给他带上了。
思绪是纷乱的,记忆也是混乱的。
人总要在特定的时候才会想起来那些被刻意遗忘尘封已久的往事,宋清欢是,他也是。
当语迟将他带到宋清欢面前时,他是惊艳的。
她很漂亮,美是空灵的但也是高不可攀的,不食人间烟火气,太文静以至于让人能够轻易忘记她的存在,她是一件被精雕细琢过的工艺品,摆在那里,固然赏心悦目,可不是活物,给不了人想要的温暖和鲜活。
语迟就是他跟宋清欢接触的唯一契机,每一次约会,语迟都要将宋清欢带出来。
霍闫琛曾经委婉的告诉过苏语迟,他希望的约会是两人世界而不是三人成行。
那个时候,苏语迟很单纯天真的问他,“为什么?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答应过她这辈子是绝对不会抛弃她的!”
少年意气,将友情和爱情看得一样重要。
他不忍心拂了苏语迟的意思,就默认了她这种行为,即使知道不妥。
宋清欢每次都跟着他们出来,但从来没有打扰过他们,可以说她很识趣。
吃饭会坐到角落里,不会跟他们同桌,看电影也会选择坐到距离他们好几排的地方。
无论干什么,她都是老老实实的走在后边,等在后边。
谁能想到这么安静又温顺的人最后会做出那么极端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来?
语迟拿她当朋友,她却在算计。
趁着他不在,他们宋家的人轮流去当说客,甚至提供了他和宋清欢的床照去压迫语迟。
是有这么件事,只不过那些照片背后没有那种龌龊的事存在,他是喝多了被算计了,那晚上,他跟宋清欢什么都没发生过。
难以置信,宋清欢会心机这么深,在语迟最脆弱的时候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友情爱情的双重背叛,加上苏家当时的窘境,精神恍惚的语迟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离开了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留给他。
他厌恶宋清欢的城府深沉,也厌恶她的惺惺作态。
婚礼是阴谋,婚姻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