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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埃齐奥和马基雅维利在王妃住所前面的广场上着陆。附近有几个教皇卫队的士兵，但是广场相当荒凉。卫兵长袍肩章上原先的那副描绘橡树根枝的德拉&iddot;罗韦雷徽章已经被换成了教皇的三重冕和圣彼得钥匙‐‐仅仅半年之前，这些卫兵还是博基亚家族的私人卫队。

真是时间的魔力啊!

讽刺的是，如今这些卫兵们却一齐向埃齐奥敬起了礼，埃齐奥也连忙回礼致意。

&ldo;真是一帮没节操的混蛋。&rdo;马基雅维利低声骂了一句。

&ldo;人总是要吃饭的嘛。&rdo;埃齐奥说道，&ldo;你会在意这种小事，我倒是很惊讶。&rdo;

&ldo;行了吧。&rdo;

埃齐奥和马基雅维利没有事先通报过，所以在进去的时候遇到了阻碍。他们费了一番工夫才说服身穿黄底蓝百合纹章斗篷的法尔内塞家随从放他们进去。和埃齐奥料想的一样，法尔内塞夫人在家。她把两人邀请到会客厅里面，法尔内塞家的会客厅只有瓦诺莎夫人的一半大，但是论起艺术品味却比她的高出一大截。已过而立之年的法尔内塞夫人不仅没有让岁月夺去年轻时的美貌，反而更加平添了一股知性的美。虽然埃齐奥和马基雅维利也算是不速之客，但她还是给他们要了莫斯卡托酒和蜂蜜姜饼作为招待。交谈了一会儿之后，他们知道了夫人对于博基亚家族的事情几乎没什么了解，虽然她曾经和那个&ldo;该诅咒的家族&rdo;（这是马基雅维利的称呼）走得很近。提及她和鲁克蕾西亚的友谊，她如是说道：&ldo;我注意的是她好的一面，我觉得她只是被父亲和哥哥的强权压迫得太过了。感谢上帝让她远离那两个人。&rdo;她想了想又说：&ldo;我觉得如果她能再早点儿见到彼得罗先生就好了。他们两个是心灵相通的伴侣，说不定彼得罗能带着她远走高飞，到威尼斯去呢。&rdo;

&ldo;你现在还和她见面吗?&rdo;

&ldo;哎……费拉拉城离这里太远了，我身边事务又多，要忙于卡波纳诺的运营。在现实面前友谊也没有生命力的，埃齐奥&iddot;奥迪托雷先生。&rdo;

听到这里，埃齐奥的脑子里不由得又浮现出了卡特琳娜&iddot;斯福札的样子。天呐。为什么单单想到她都会这么心跳加速呢?埃齐奥暗忖。

他们辞别时天色已经晚了。两人特意注意了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好在这次没有。

&ldo;我们得用金苹果了。&rdo;马基雅维利又劝说道。

&ldo;这才是三天里的第一天。我们必须得试着相信自己的智慧，不要总是寄希望于那超出了凡人力量的援助。&rdo;

&ldo;现在可是时间紧急啊!&rdo;

&ldo;今天我们再试一次，说不定就会有结果了呢。好吗，尼科洛?&rdo;

接下来他们要拜访的是阿尔伯特公主，也就是瓦伦蒂诺公爵夫人。但当他们赶到她位于平卡诺区的豪华别墅时，门卫却告诉他们女主人正在外出，不在家中。但埃齐奥和马基雅维利实在又累又急，就干脆直接闯了进去。在别墅的主层里，他们撞见了夏洛特夫人‐‐也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正在专心打理行李。装满昂贵的麻织品、书籍或者珠宝的大箱子堆了半间屋子，而四岁的小露易丝‐‐凯撒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正不明所以地缩在角落里玩木头娃娃。

&ldo;你们这些无礼之徒!&rdo;这位满面怒容的金发女郎挡在了他们面前，她深棕色的瞳孔里面都要喷出火来了。

&ldo;我们有教皇殿下的亲自授权，&rdo;埃齐奥随口胡说，&ldo;这是授权书。&rdo;他掏出了一张羊皮纸，上面盖着的火漆非常引人注目，但其实里面是空白的。

&ldo;简直是强盗。&rdo;她冷冷地说了一句，&ldo;如果你们不是白痴，就不该觉得我知道凯撒被关在哪里。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他，我真希望他那肮脏的血液永远不要在我无辜孩子的身体里流动!&rdo;

&ldo;我们还在找米凯莱托呢。&rdo;马基雅维利强硬地说。

&ldo;就那个加泰罗尼亚粗人?呸!&rdo;她啐了一口唾沫，&ldo;我为什么要知道他在哪儿?&rdo;

&ldo;你丈夫依赖着你，他有逃跑计划的话，肯定会告诉你的。&rdo;马基雅维利劝说道。

&ldo;你居然会这么想?我可不这么认为。说不定凯撒会信任他那群情妇里面的哪个呢，哈，会不会是传给他性病的那个?&rdo;

&ldo;你‐‐?&rdo;

&ldo;他长出第一个脓包之后我就再也没碰过他了。然后他就和我保持距离，混迹在他那群下贱的婊子中间，还生出了十一个小杂种。至少我是干净的，我女儿是干净的。来看看吧，我要离开这里了。法国比起这个魔窟来说简直是个天堂，我这就要回拉蒙特-费里去了。&rdo;

&ldo;不是纳瓦拉吗?&rdo;马基雅维利不怀好意地问道。

&ldo;我知道你是想拿我寻开心!&rdo;她转过那张冰冷消瘦的脸面对两人，埃齐奥看到她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ldo;我不想去那里的原因很简单：我哥哥为了获得王位和女继承人结了婚，好吧，他如愿以偿了。&rdo;

&ldo;你哥哥会不会还在支持凯撒?&rdo;埃齐奥问。

&ldo;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们不能停止浪费我的时间，自己去问他呢?&rdo;

&ldo;纳瓦拉离这里太远了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