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一腔美好,奔向青碧嘴里描述的美女如云天堂,柳二蛋转瞬便打劫了一个过路人的马,也没管在后面苦着脸大喊的青碧,就打马狂奔,倾刻间就把她远远地拉在了后面。
艳阳偏西,晚霞行千里渐回,平镇也笼罩在五彩缤纷的光线中,相比平塘郡来说,属于镇的平镇城门气势弱了许多,而经过这个小镇,也就是宛平郡地界了。
柳二蛋更是喜上眉梢,越发地加快了脚步,突一阵好听的歌声若有似无地飘忽而来,他霍地刹住脚步,转过身,便瞧见离官道大约有七八米外的小溪边坐着一个黑发如缎齐腰的雪衣女子。
溪水潺潺,野花点缀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几株层叠生长碧绿如细簪的垂柳巧妙地掩映住她迷人婀娜的倩影,若不是她嘴里轻轻哼唱着歌,谁也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撑着一柄油纸伞,赤着的双足伸到浅水里,不时踢起几朵水花,伞下可见她削肩细腰,单凭背影就能想像是一个如画美人。
柳二蛋的唾液一下喷涌了上来,让他止不住地大口吞咽,蹑手蹑脚地走到女子背后,双臂高抬,女子坐的这个姿势正好够他一式揽入怀,猝不及防女子回过头来,冒出精光的眸子立即看见了一张美若天仙的小脸,唾液猛然上涌,竟忘了咽下,一时间,便顺着嘴角哗啦啦地流下。
“你好像矮冬瓜!”
女子不惊,又发出好听的音来,柳二蛋直感觉浑身的血液上涌直袭大脑,不知为何,竟愣在了原地,忘记了初时脑中所想。
“喂!冬瓜!你是坏人吗?”暮倾云紧了紧攥在掌心中的油纸伞,笑得流云翩飞,万物黯然失色,可其实她的心里打着鼓,毕竟这怪人武功太高,别说她不敌,听莫无言之言,就算昨晚几人联手,也未毕有胜算的把握。
柳二蛋的手尴尬地抬着,十指神经质地做着内敛张开的动作,犹如马上就要扑向猎物的野兽,却脸庞憋得通红,像个熟透了的绿桃子,连着陪笑说道:“不是不是!我就是路过此地,见姑娘一人在这儿,又怕姑娘遇着坏人,就过来了!”
面前的姑娘榴齿含香,容貌端丽,他竟然没认出是暮倾云。
原来,昨夜,夜色太浓,他只远远地得见暮倾云一眼,而那炸弹的浓烟更是迷乱了他的眼,终究印象太模糊。
她今日又刻意把妆化得妖艳,没认出来,也不足以为怪,而平塘郡的地理,也早被跟随夏侯子曦常出门的残风摸得滚熟,抄了近道,更在常理之中,当然就到了柳二蛋的前面。
暮倾云抿唇再笑,长长微微翘起的睫毛垂下,墨眸似夜深沉,暗道这柳二蛋真的很少出江湖,也许就一个傻子,“你不是坏人就好!”
“当然不是坏人!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城外?莫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啦?”这姑娘清丽脱俗,让人有一种不想犯罪的感觉,柳二蛋收敛了非份之想,出来的话也不粗俗了,佯装着憨厚地与她坐在溪边,溪水里不时踢动的小足雪白精致,令他再也不肯移开目光。
她暗自瞟了一眼神魂出窍的他,很是惊讶他身上的伤好得如此之快,点了点头,便道:“我爹在前面这镇开了一家店,娘亲早早地离我而去,而爹爹就给我找了个后娘,后娘的娘家很有钱,一天就仗势欺负我,我一赌气,便跑了出来……”
柳二蛋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正如痴如醉地看着她的莹白如玉的小脚。
她的心安了些,便又继续编,“若有一天,我有了钱,就把后娘赶走……”
说完这话,她特意推了柳二蛋一把,那柳二蛋这才如梦初醒,前面的话没听见,可后面的他可依稀听见了,见美人怒目而视,忙道:“不就是钱吗?老……我多的是!”
她故意向下撇着小嘴,不相信地瞅着他,末了还高傲地一仰头,轻轻地道:“长得像个小土豆,泥巴稀稀的,还有钱?”
这话宛如刺激了柳二蛋的自尊心,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打扮,确实灰溜溜的,再想想自己的长相,真如这个姑娘所说,不由得急分辩,“你可别瞧不起我,我可富甲天下!”
“信你我就是一个傻子!”她轻嗤一声,嘴角弯弯如月,慢慢地穿上绣花鞋,娇弱无力地爬了起来,撑着那柄油纸伞袅袅婷婷地向城门方向走去,“本姑娘要回家了!”
突一阵风袭来,柳二蛋转眼到了她身后,伸手拉着她就是一阵急奔,却是向着他那匹马奔去。
她愈加装着无能力奔跑,大喊道:“慢点!你要干什么?”
他回头,神情这瞬间变了,气势也好像要比皇族富商还要牛!可由于个子矮,还是仰望着她,“你不是想有钱吗?我带你去找钱,一辈子花不完的钱!”
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他有没有如莫无言所说的东西,可那东西太珍贵,随意出口,就怕会引起这个怪人的警惕,所以,她只把自己扮成一个十分渴望有钱又涉世未深的女子,毕竟,什么事得慢慢来。
一边跑一边想的她转眼便有了主意,在柳二蛋拉着飞袭上马的时候,她暗自向后看了一眼,那不远处可藏着残风。
一路急奔,马匹很快穿过平镇,柳二蛋俨然忘了青碧嘴里所说的烟花楼,只是疯狂地打马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