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饶命!”鸩姑被两支长长的雕翎羽箭射穿小腿、疼痛难忍,再加上利剑就在喉边,一时竟然忘记了师父多慈道人给她的灵物,连忙开口叫了起来。
鸩姑这一叫疼讨饶不要紧,让韩玉婧顿时明白过来了:自己刚才明明射中的是一个女子,如何却会变成了小书生?而小书生叫疼讨饶怎么会发出女子之音?
韩玉婧心下大惊知道不妙,立即快刀斩乱麻,右手一抖,鸩姑颈下马上喷出一股鲜血,就此了账而去。
鸩姑一死,韩玉婧就清醒了过来,再定睛仔细一看,死在剑下的果然是一妖女,而不是刚才自己所看到的小书生!
“完了!”韩玉婧知道这妖女竟然有这等异术,小书生肯定是凶多吉少!
扫了一眼那个山洞,韩玉婧立即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小书生!”
当韩玉婧看到躺在洞边地上的苏临风时,一下子泪如泉涌,急忙俯下身去。
“小书生快醒醒,可别吓唬婧儿呀!”
见苏临风已经没有了呼吸但身体尚还未冷,韩玉婧心里面一阵悲痛,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即松手扔掉佩剑与长弓,玉齿一咬背起苏临风向外冲去。
“小书生坚持住,婧儿带你去找大夫。”
韩玉婧泪如雨下,咬紧玉齿背着重重的苏临风朝岭下奔去。
下得鸡冠岭,韩玉婧已经是香汗淋漓、衣衫尽湿……-虽然她出身将门、自幼习武,无奈她毕竟是一纤细如柳的女子之身,再加上七尺男儿的苏临风甚是沉重,韩玉婧背他下得山来,已经是娇喘微微、很是疲惫。
“小书生千万坚持住呀,婧儿,婧儿不许你死!”
韩玉婧迅速前后看了一下,见周围并无行人车马,无法借力送苏临风前往红花集寻找岐黄大夫,于是不顾疲惫,咬牙背着苏临风向红花集飞奔而去。
泪水与汗水混到一块,让韩玉婧双目朦胧;十里左右的山路无论是骑马还是轻身前往,都不过是小事一件。
但柳身窈窕的韩玉婧背着一个沉重的苏临风,那十里山路简直就如万里之遥一般。
“婧儿一定要带小书生找到大夫!”韩玉婧再也顾不上其他,更顾不上会不会累死自己,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回小书生!
崎岖坎坷的山路上,只见一个窈窕纤细的妙龄女子,背着一个男子在拼命赶路,惊得草丛中的野兔山鸡不时逃奔飞起。
韩玉婧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背着苏临风来了红花集上一个悬壶杏林之家。
“大夫。救他。”韩玉婧仅仅说了四个字,身体向前一仆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快,快拿针来!”
清瘦长须的大夫见衣衫尽湿的女子向前而不是向后倒地昏去,不由得大为感动……-此女若是向后倒去,肯定会摔着背上的男子;而她拼尽全力向前一倒,恰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背上的男子!
年过半百的大夫见那男子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而那个背他前来的女子衣衫湿透、力竭昏倒,连忙以银针扎在了韩玉婧的人中穴位上。
仔细检查了一番苏临风,那大夫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此子身中奇毒,就算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也难让他起死回生啊!这女子不知背他走了多远,竟然累至如斯,令老朽深感敬佩!”
那大夫以银针刺穴,再吩咐女儿喂下几勺汤药,不一会儿工夫韩玉婧便醒了过来。
“大夫,苏公子他。”韩玉婧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问苏临风状况如何。
“这位姑娘且请节哀保重,那位公子,已经去了。”
韩玉婧一听这话,立即再次昏了过去。
多慈道人逃出几里远近,拔掉肩上的羽箭、敷药包扎以后,心里面不由得大为恼怒:苏临风那厮极有可能已经死去,韩玉婧那小妮子还竟然胆敢如此猖狂!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贫道不如趁此机会斩草除根,方出胸中恶气!”多慈道人思忖了一番,决定前往红花集,顺手除掉孤掌难鸣的韩玉婧。
多慈道人下得鸡冠岭,很快就发现了路上的踪迹,于是便沿着韩玉婧的脚印儿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