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漠视了他两周,直到她接到陆妈电话,“阮夏吗?我是昱辰妈妈,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你。”
“昱辰明天出院了,我也得回去工作了,不过他的伤还没好利索,住学校爬上爬下不方便,所以我和院里打了招呼,给他在你们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请了个保姆照顾他。”陆妈略停,笑了笑,“阿姨有个不情之请,以后你要是得空就去帮我看看,保姆是临时中介找的,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他一个人腿脚否不方便,怕没把他照顾周道,你帮阿姨稍微留意点。”
陆妈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准,既表达了请求,又没有说什么托付给她的重大压力,更没提男女朋友这事儿,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阮夏思忖着,发现竟找不到拒绝理由,加上心里也认同她的话,扔他一个人在外面是不妥帖,终究还是关心占了上风。
“好,我有空会去看看。”
“那就太好了,阿姨先谢谢你。”陆妈感激地说,“对了,我们明早出院,你要不也一起来,正好带你去那个小区先认认路。”
似是感觉到她的迟疑,陆妈连忙说,“要是没空也没关系……”
“阿姨,明天几点?”她打断陆妈的话,“你们几点出院?”
“十点左右吧,得先给他换好药。”
“好,我会早点过去。”
“不急,不急,你慢慢来,我们等你。”
老大一听她居然还要去医院,不由痛心疾首,“你呀,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不管,人家一个电话你又巴巴地去,没救了。”
张慧倒是公允,“我觉着挺好的,既然阮夏还喜欢放不下,陆昱辰又努力挽回,就再试试呗。”
陈潇筱叮嘱,“我不反对试试,不过你这次可别轻而易举就让他哄回去,得给他点教训,吃点苦头,咱受的委屈得讨回来。”
阮夏没想太多,只是忽然想跟随自己的心意罢了。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就到医院,去时正巧碰到陆昱辰换药,她悄悄站在门口,听到他痛得直吸气呻-吟,结果瞄到她后立马闭了嘴,咬着牙一声不吭,眉心却紧紧锁着。
她站在门边等医生全部处理好再走进去,视线一扫就看到了他额头上和脸上浮着的那层豆大汗珠。
心口某一处好像被人偷偷抽动了一下,微微揪痛。
陆妈看见她就笑,“阮夏来了?你先在这儿坐下,我去把出院手续办了。”
“阿姨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不用,你坐吧,东西都收拾好了,等我办好手续就能走。”陆妈拎着包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这是时隔半月,他们第一次见面。
细看之下,他好像更瘦了,头发好像也长了些,刘海有垂下来遮住了眉毛,深邃的眉眼下有浓浓的乌青,棱角更加分明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子,看上去很憔悴。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记忆中的他总是阳光俊朗,跟她在一起时,唇角总是挂着温柔的浅笑,如沐春风般和煦,可如今?阮夏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眼睛越发酸涩,嘴巴也漫出苦味,一种闷钝的痛楚从心口传来,像是巨石缓慢碾过心脏。
从她踏进这间屋,陆昱辰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怕她要跑了。
阮夏被他胶着的视线粘得不自在,转开脸去看放在床边的行李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