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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小处男满心害臊，低头捂住了半边脸。

思来想去，他决定克制自己，把不该有的念头扼杀在萌芽状态：&ldo;贺先生，您的号码就不用给我了，我会好好照顾布布，不麻烦您的。&rdo;

贺致远闻言笑了：&ldo;我倒觉得，&lso;麻烦我&rso;也不失为一种照顾布布的好方法。你看，我作为布布的父亲，天然就是一项优质资源，免费提供，还不限次数，你确定要放着我这么好的资源不用，自己一个人忙里忙外，纵容我坐享其成？&rdo;

这理由听上去相当有说服力，但为什么怪异感更明显了？

颂然琢磨不透，苦恼地揪了揪发梢。

贺致远见他没吱声，又说：&ldo;颂然，相信我，你会需要我的。布布就算再懂事，到底年纪还小，比大人更容易出意外。急事什么时候来谁也摸不准，万一感冒发烧了，够你折腾好几天的。&rdo;

一涉及到布布的安全问题，颂然立刻改变了想法，觉得这手机号不仅给得有理有据，而且至关重要了。他为先前那一通胡思乱想汗颜，掏出手机，啪啪啪记下贺先生的号码，反复确认了三遍，然后冲着&ldo;联系人姓名&rdo;呆了一呆。

贺先生姓贺，但是叫什么？

&ldo;呃，贺……爸爸？备注写贺爸爸可以吗？&rdo;他问，&ldo;还是写贺先生？&rdo;

&ldo;贺致远。&rdo;那边大方地回答，&ldo;加贝贺，宁静以致远的致远。&rdo;

颂然手速飞快，应声删掉&ldo;爸爸&rdo;两个字，开始在满屏汉字里翻找：&ldo;致……远……啊，找到了！&rdo;

他按下&ldo;保存&rdo;，看着屏幕上&ldo;贺致远&rdo;三个字，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了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笑容：&ldo;您的名字真雅致，是家里长辈给取的吗？&rdo;

&ldo;&lso;你&rso;。&rdo;

颂然一呆：&ldo;啊？我取的？怎……怎么可能？&rdo;

贺致远简直要被他的呆萌打败了，杯子都差点掉进水槽里：&ldo;不是名字，是称呼‐‐不要用&lso;您&rso;，用&lso;你&rso;。从第一通电话开始，你就一直在用敬称叫我。我的确虚长你几岁，但从关系上来讲，我们是邻居，也是朋友，没必要这么客气。&rdo;

&ldo;喔，好……好的。&rdo;

颂然点头答应。

他以为贺先生比自己年长，又比自己有社会地位，称呼一个&ldo;您&rdo;总不会出错。可关系近了再这么叫，确实显得过于生疏，反倒更不礼貌。于是他主动纠正错误，练习着说道：&ldo;你……呃，你……&rdo;

贺致远左手端着空杯，右手扶着洗碗机把手，耐心等他说下去。

颂然没想好讲什么，艰难地&ldo;你&rdo;了半天，憋出来一个简短却十分牛逼的问题：&ldo;你……穿衣服了吗？&rdo;

问完就甩了自己一个清脆的巴掌。

纵然贺致远见多识广，这回也着实错愕了一会儿，然后就笑出声来，准备回答一句&ldo;没穿&rdo;逗逗他。没等开口，对面传来了一阵天塌地陷的崩溃嚎叫：&ldo;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我就是……我的意思是……那个，你，你，你起床了就得穿衣服，穿好衣服就，呃，就要吃早饭……你，你吃早饭了吗？！&rdo;

高音喇叭停止广播，两边同时落入了尴尬的静谧。

起初贺致远还没觉得多尴尬，仅仅是对颂然飘忽的脑回路产生了好奇，等这欲盖弥彰的一嗓子嚎完，每个字都像火上浇油，以至于现在隔着电话都能嗅到火辣辣的尴尬气息。

这邻居也太有个性了。

贺致远君子操行，向来能给台阶就给台阶，从不做揭人短、驳人脸的事。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假装相信了颂然的解释：&ldo;公司提供早餐，我一般去公司吃。&rdo;

&ldo;那……好，好吃吗？&rdo;

尴尬持续发酵，为了强撑颜面，颂然硬着头皮找话题。

贺致远对此持否定答案，耸了耸肩：&ldo;品种倒是很多，蜂蜜吐司，可颂，燕麦，煎蛋，熏培根，蔬菜汁……好处是营养均衡，热量充足，缺点是过于美式，论口感，肯定比不上你包的小馄饨。&rdo;

&ldo;真的？&rdo;

手工馄饨小作坊被贺先生评为五颗星，碾压现代化标准大厨房。颂小主厨受宠若惊，飘飘然不能自已，残留的那一点尴尬霎时烟消云散：&ldo;您要是喜欢，等您回国了，每天早上都可以来我家……&rdo;

贺致远再一次指出：&ldo;&lso;你&rso;。&rdo;

&ldo;啊，抱歉抱歉！&rdo;颂然轻轻一咬舌尖，以作对自己的惩戒，火速修正了口误，&ldo;等&lso;你&rso;回国，每天早上都可以来我家……吃小馄饨。&rdo;

&ldo;好。&rdo;贺致远欣然应邀，&ldo;我很乐意。&rdo;

收拾完厨房，回到客厅，贺致远扫了一眼墙壁，突然脚步一顿，露出了几分讶异神色‐‐监控画面不知何时已经换了，颂然清晰的脸庞投影在墙上，正认真地盯着他，不，盯着小q的前置摄像头看。

青年颜值上乘，因为年岁不大，眉眼间带着少许活泼的稚气，看起来神采奕奕，但在镜头中，他略微有些滑稽。

为了扩大监控面积，小q配备的是广角鱼眼镜头，画面会产生一定程度的畸变。工程上采用了成熟的校正算法，畸变通常不严重，但颂然离镜头太近了，鼻子几乎要贴上来，导致五官扭曲，整张脸肥了一圈，瞧着圆嘟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