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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的小高台上,赵父先至言感谢了前来捧场的宾客,随后请到场的副县长上台发表高论,大腹便便的副县长气色很好,对着摄像头洋洋洒洒地发表了十来分钟的言辞之后,县教育局某股长、矮个子镇长陆续受邀上台阔谈了几分钟的宏伟蓝图。稀疏的掌声过后,赵父见大多宾客都强打着精神迎合着高官们,自己也不多废话了,直接点了自家小儿子的名字上台演讲感言。
赵嘉鹏早些天就已领命须准备今日的演讲,但他为人散漫,哪将赵父的话放在心上,这番一点将,他就慌了手脚,须知他平日里也算是循规蹈矩的人,在班上也就当个纪律委员啊课代表什么的,耍耍嘴皮子,卖弄个口才是难不倒他,然而此刻要他当着百来号人演说自己的丰功伟绩,况且自己这中考分数着实无法与在席的多数同窗相比,一时之间哪有什么词儿供他使用?赵嘉鹏习惯将求救的目光投在大哥赵嘉楷的身上,后者淡然地朝他举起一杯酒,一副看好戏的泰然神色。
赵嘉鹏在心里暗自骂上了见死不救的哥哥赵嘉楷,别别扭扭地来到台上,接过父亲手里的麦克风,在全场的注目之下清了清嗓音,故作镇定地道:“谢谢各位来宾的捧场,举办这个贺宴纯粹是我老爸的意愿,我小时候读书不是很好,我哥都常常骂我,说我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我那会儿还不知晓那个跟我一样倒霉经常被哥哥打压的可怜阿斗是什么人,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我哥把我爸当做皇帝呢!”
一席诙谐的话逗得在座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赵父起初听着还觉得不是味儿,后尾居然把他说成了皇帝,不免心头高兴,嘴角也溢出笑意。
赵嘉鹏见气氛活跃起来,全然没了方才的拘束,率性地模拟起电视主持人的范儿,赞完赵父又夸大哥,气氛活跃起来了,他也词穷了,于是一挥手,笑道:“这位摄像小哥请把镜头对着那边,对,那个穿校服的帅哥,是今年我们镇的状元郎,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一下状元郎上台发表一下感想!”言罢率先鼓起掌来。
应邀赴宴的大多都是跟赵嘉鹏相谈甚洽的同学,这些或居住镇上,或居住周边村庄的学生秉性都不差,难免出现一些自负的学生心里头滋生妒忌昝三邻优秀的情绪,但更多还是佩服,如今听了赵嘉鹏的鼓动,也觉得新奇,个个卖力地鼓起掌来,几个好事的男生还敲打着拍子异口同声地叫着昝三邻的名字。
“三邻,快上去,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女生!”班长李冬梅干脆将昝三邻拉了起来。
在热烈的掌声中,在摄像头的直播下,昝三邻满脸红晕地来到了赵嘉鹏的身边,接过他手中的麦克风时,狠狠地瞪了一眼露出无辜笑容的赵嘉鹏。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昝三邻微微昂起头,眸光意气风发,“中考能考出这个成绩,除了幸运女神比较眷顾之外,离不开三中学风纯正的教学环境,还有老师们日夜辛勤辅导的关系,谢谢在座的老师们,您们辛苦了!”
热烈的掌声此起彼落,少年风华正茂的姿容被摄像头一一录入其中,被赞誉的教师们个个脸露欣慰之色,被赵氏父子邀请而来的宾客大多都是商贾之家,家里的子女学习成绩大多是中等偏下,听到昝三邻现身说教,只觉百花三中乃培育人才之佳地,心里盘算着或许把子女弄去读书兴许就成龙成凤了呢。
这段录制的视频是在晚间新闻时段插播的,彼时昝家正在吃晚饭,本地新闻支持人用古板的腔调读着“百花镇赵同容先生在达威酒店为次子举办贺宴,副县长等人发表了重要谈话”的主题,昝三邻趴着饭的筷子顿了一下。
“咦!那个是三哥!”要转台的昝四海指着电视屏幕惊喜地说道。
除了昝三邻,饭桌上的人全把目光投在了小小的屏幕上,却只有妆容精致的服务员在斟酒,不过镜头很快晃过了几帧,远远的却是能辨出昝三邻的身影坐在座位上。
“真的是三哥啊!快看!”昝五湖也兴奋了,电视里出现的不都是明星吗?她没有想过五彩缤纷的电视里会出现三哥的身影,这对她来说太梦幻了!
“怎么穿校服啊?”昝一清不满地说道。
昝父却惊讶地道:“赵同容?不就是咱百花镇的首富吗?你跟他儿子是同学?”
“哦,嗯。”昝三邻低着头,电视上正转播副县长的演讲,他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的演讲也剪进来。
“首富?”昝一清摸摸下巴,“就是那家开了很多家鞋厂的老板?”
“是啊,听说都把生意做到外国去了。”昝父嚼着嘴里的五花肉,突然灵光一闪,急切地道,“三子,既然你跟赵同容的儿子是同学,不如托你同学介绍你大哥进去他们的厂做个什么工作,工资肯定很高!”
昝母一听,也来了兴致,笑道:“对啊对啊,你大哥这么聪明,做什么都能上手,做个三五年的,说不定就给派去国外做管工呢!”
“我,我……”昝三邻停下了筷子,犹豫地道,“我不知道……该怎样跟赵嘉鹏说……”他与赵嘉鹏虽然关系不错,也只止于同窗之谊,找他托关系却是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
“就直说呗!”昝母不乐意了,收住了笑,正色道,“你现在就去打电话给你那个同学,问他厂里有没有适合你哥的工作,不就得了,还要怎么说?”
“哎,哎!”昝一清打断道,“老爸老妈,鞋厂不适合我,那儿的油漆味儿忒重,熏死人了,短命也就算了,还会得什么癌症,才不要去鞋厂干活呢!”
“少罗嗦!怎么就不适合了?”昝母反驳道,“你瞧咱们村的阿琴,不就在鞋厂干活吗?那还是小鞋厂,管吃管住,一个月有三四千!她家都换了新电视了!”
“她那是给人做文职,我能给人做秘书吗?”昝一清笑着打趣道,“老妈又不把我生成女娃,别说去给人家做秘书,做小秘、小三都行……啊呀!好痛!”肩膀狠狠地被昝母拍打了一下。
“打死你个嘴贱的!”昝母骂道,话题也就此戛然而止了。昝三邻低垂着头,心中的痛楚像被利刃划过,昝一清不经意的玩笑深深的伤害了他,他渴望着,不管是男身抑或女身,怎样的身体都好,只要不是现在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身躯……
“大哥,”临睡前,昝三邻特意跑到昝一清的跟前,问道:“你要是愿意到我同学的爸爸厂里干活,我就打电话给他,赵嘉鹏会帮忙的。”
“不是说了鞋厂不适合我么……”昝一清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双臂叠于脑后,晃着二郎腿道,“你别理会老爸老妈,他们就那点小心思。”
昝三邻依旧不放心,再三确认昝一清的真实想法,他确实不希望大哥给同学家打工,不管怎么看都显得落人一等,可他又不愿大哥为他进入h市的小厂打工吃苦,两相比较,习惯忽视自己情绪的他还是选择向同学低头。
昝一清不耐烦了,朝他扔了一个枕头,强调现在的他真的不曾考虑过去鞋厂打工的意愿。
与昝一清同房的昝四海吭吭唧唧地哀道:“我的枕头!”
昝三邻捡起脚底下的枕头递给了四弟,这才放心的回自己的房间——其实也不能算是房间,木梯底下的小小空间用两张长凳搭着简陋的几块木板,那就是昝三邻的床。他曾经也是跟昝四海一起住在昝一清现在躺的房间里的,只是昝一清突然的回归,他就很识趣的自己搬去了临时的这个简陋的房间。
到新校报到的前三天,昝一清借了憨大的摩托车特意载着昝三邻到县城的服装城买衣服,人靠衣装,上回上电视见三弟居然穿着校服,这着实令昝一清觉得丢脸,他的状元弟弟怎么可以这么寒酸呢?现如今就要到h市一中读书了,大城市更不能显穷,否则会被校园里的同学瞧不起的。
“大哥,”逛了第一家服装专卖店之后,昝三邻心有余悸地道,“要买衣服为什么不去中心市场的服装城?那里的衣服质量也有不错的,而且比专卖店的便宜很多。”
“不行,那些衣服一看就是地摊货,你穿去市一中,会被同学笑话的。”
两人在中心市场逛了半天,昝三邻心满意足地买了两件衬衫,两条休闲裤子,总共花了两百多,原本不甚乐意的昝一清也看中了件印花t恤,试穿了之后觉得不错,又穿了件牛仔裤搭配,他身形好,穿的很有时尚风范,被巧舌如簧的老板夸了几句,便美滋滋地买了下来,价格稍微贵一点也没有皱一下眉就要付钱。昝三邻可不吃瘪,三言两语开始杀价,最终以一百二十块成交,把昝一清看傻了眼,对昝三邻另眼相待,拉着三弟要去吃醉虾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