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盏叹了口气,“我帮你去捡吧。”
“你帮我捡?”周祈年懒懒散散地站在那儿,头微往上抬,下颌线条锋利流畅,就着这个角度云盏其实看不太真切他的脸部情绪变幻,因此也没看到他多少有些丢人现眼的无可奈何。他半开玩笑道:“你是我什么人啊,帮我捡内裤?”
云盏能听出他话里刻意的疏离,她仰头,正好他低下眼,撞到她那双清澈的眼里,“你别当我是捡你内裤,当做是我偷你内裤的,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尤其是看到她说话时表情真挚的脸,周祈年是真服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宠辱不惊的?
“那我会报警的。”他无奈瞥她一眼。
到最后,还是周祈年自己翻阳台去捡的。
云盏站在两家房子外面,看着他熟练又陌生的翻阳台,登时眼热。她以前也常翻两家阳台的,为的是过去找他,他一开始还怕她摔下去,张着双手颤颤巍巍地接她。那时候,他看她的眼里总是流淌着绵绵爱意,毫不掩饰,赤裸直白。
没多久,周祈年下楼回到她面前。
这个时候甜甜已经不安分地从车里钻出来,见到周祈年的时候“汪汪汪”地喊个不停,开心地直摇尾巴。周祈年蹲下身,笑着薅甜甜身上的毛,一脸嫌弃地笑,熟悉地叫它:“舔狗。”也是这个时候,云盏才有种他还是他、没有任何改变的感觉。
哪怕嫌弃地叫它舔狗,望向舔狗的眼里还是独一无二的喜爱。
“它一直都你养着?”周祈年突如其来地问了这一句。
云盏嗯了声,“你想带回去吗?”
“我最近没时间,过阵子吧。”
“好。”
大约逗玩了十分钟,屋内响起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周祈年放下舔狗作势往屋里走,刚迈开步子,裤腿处传来一股猛力拉拽着他不让他走,他低头一看,舔狗死命地咬着他裤腿,嘴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呜咽声。
周祈年下意识向云盏求助,“它这是干什么?”
云盏若有所思道:“它可能怕你走吧,和三年前一样,一走就是三年。”
“……”
周祈年嘴角勾着的笑一愣,屋内的电话铃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应该是工作电话,急急忙忙地催促着他。可当下他没什么心情处理工作了,只想安慰安慰这只可怜的傻狗,傻得可怜,傻得可爱,他叹了口气,“不走了,乖啊,以后真不走了。”
云盏正低头抱舔狗,它力气很大,牙齿狠咬着周祈年的裤腿,她小心翼翼地掰开它的嘴,怕掰不开,又怕被它咬。自然是没注意到周祈年说这话时,是直勾勾盯着她的。
舔狗发了狠劲儿,被云盏带回怀里还在乱动,四个爪子不得章法地在云盏的怀里抓来抓去表达自己此刻慌乱的心情。云盏穿的薄羊毛衫是宽松v领,看上去只能露出一道细细窄窄的锁骨,可被它这么一抓,衣服领口被往下拉扯开,露出一大半挺翘饱满的线条。像层峦雪山,引人入胜。
云盏只顾着安抚甜甜的情绪,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衣着有多暴露,更没注意到身旁居高临下站着的周祈年眼皮一跳,喉咙又干又涩,强硬克制着自己挪开视线,但喉结还是一下又一下难耐地上下滚动,压在胸口里的心脏心猿意马地跳着。
夜里点,小区内人声寥若无几,唯有不远处篮球场传来躁动,篮球时不时地被拍落在地,少年的喝彩声和叫好声相继响起。树叶随之震颤,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像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落在秋夜别有一番旖旎。
云盏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她有一把好嗓子,温柔清澈,又是学新闻的,普通话考试时考过了一乙,字正腔圆的让人有种听故事的身临其境。
“你刚走的那阵子甜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每天都在家撒泼打滚,大概过了一个月,我回家发现它把家里的东西咬的乱七八糟的,地毯沙发都被啃过。我以为它没吃饱,学着网上的教程给它做吃的。但我的厨艺你也知道,是真的不太行,做出来的东西别说它吃了,我自己看了也没什么胃口。”
“后来我哥下班,他给甜甜做了好多吃的,可是甜甜还是一口没吃。他让我带甜甜去医院看看,可能是生病了,所以我连夜又带它去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它身体很好,就是……可能得抑郁症了。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狗狗也会得抑郁症啊。”
“我大三挺忙的,专业课多,还好晚上没有课,所以每天上完课都回家陪它。有次晚上吃完晚饭带它出门去找小棠,路过你家的时候,它突然停住了,趴在你家门口不愿意动,我怎么拽也拽不动,最后只能和它一起坐在你家门边。喏——就这里。”云盏指着门口的小台阶,不以为然地弯了下嘴角,“我俩坐在这里发了很久的呆,等小棠过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甜甜哭了。”
小狗只有一颗真心,小狗只因真心掉眼泪。
周祈年有些忍不住了,挪回视线,和她一样半蹲着,“我……”
刚开口,就被云盏打断,她把始终躁动不停的狗放下了,让它自由活动,她双手抱着膝盖,仰着下巴看他,眼尾撩吊出我见犹怜的弧度,像是缥缈的白烟,看得见摸不着,顺着人的喉管鼻腔蔓延至全身,勾的人全身滚烫,“周祈年,我们等了你三年,终于等到你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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