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抿双唇,面色沉郁地准备离开时,一直在坐在门口守着的乔芝月拉住她。
“小程,别走。”
“我知道,之前我跟阿言他爸做了很多错事,但那些,不该许箴言去承受。”
“你不知道,他这些天有多难过。他想见你,又怕你见到他会难受。”
“他一直是闷声不吭但很有担当的孩子,他要是故意说了伤害你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这些天我看得明白,他那是故意逼自己推开你,明明刚才第一眼看到你,他整个眼神都亮了。”
“你别走,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只替儿子着想也罢。我真的怕,怕你就这么走了,他又跟以前一样。他现在的身体,再来一次,绝对在死门关里出不来了啊。”
乔芝月弓着腰,紧握她的手,眼泪在她苍老的脸上肆流。
程安好停下脚步,透过虚掩的门缝,望着病床上瘦得只剩躯壳骨架的人,微弯背脊,孤独地望着窗外,始终不肯朝向这边,面对他刻意制造的别离。
中午,她在程天骄b市的出租房里熬了他现在能吃的绿豆粥,一手牵着眠眠,一手提着保温桶,来到医院。
他看到她时,苍白的脸木然了几秒。
眠眠冲过去,小手挂在他脖子上。
“不行,他刚动完手术,别对他使劲。”程安好甚至没来得及阻止。
眠眠摸摸他下巴一夜冒出的胡渣,大眼淌儿着的水光,瞬间溢出来。
小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密斯死了,爸爸你不能死。”
许箴言身子一震,因为这个意外的消息,他惨淡无光的眼里又添了分悲伤。
他先是看了她一眼,低声安抚一句:“我没事。”
眠眠不重,就算突然跳到床上来,他也没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
然后,他温柔摸了摸眠眠的小脑袋。
“爸爸不会死。”
他还在输液,右手的留置针未取,不方便吃饭。她只好抱着保温桶,一勺一勺喂他。
闻到绿豆清粥的香味,他期待的眼神一瞬灰败。
程安好敏感地察觉,鼻子哼哼。
“你这幅样子,还能吃什么?”
他由她挖苦,但每一勺都认认真真吃完,很快,一碗粥见底。
眠眠在一边看得认真,不知不觉,他的小肚子也开始抗议了。
许箴言吃完东西,嘴角噙着笑意,看看她又看看眠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嘴角还挂着残羹。
程安好抽一张纸,边给他擦嘴,边不留情面地警告眠眠:“让你中午不好好吃饭。”
他听说爸爸醒了,吵着闹着要来医院,一碗饭只扒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