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刑警忽然提出来一个疑点。
那就是染在出事的前一天,即19日夜晚到电影院去的问题,
&ldo;19日晚上,才次郎给了我一些零用钱,说让我看看很久没有看的电影。我7时左右离开家,去了麻布十号的电影院,10时半左右才回到家来。&rdo;
她这样陈述着。
为什么才次郎在出事的前一天,让染到电影院去呢?染说那天晚上,三个人始终没睡,等到睡下已是午夜1点了。为了这个缘故,才又说当晚没办法睡,只好等第二天晚上早睡了。因为睡熟而不知道案件的发生‐‐她一直坚持这样说。刑警又向才次郎讯问。
&ldo;嫂嫂总受姐姐的虐待,太可怜啦,所以那天晚上才让她看电影去,一年也就是那么两三回。&rdo;他这样申述道。
另方面,讯问从名古屋进京的才次郎的旧友桥村,他回答说,进京是数天前决定的,那时也把到京的时间告知了才次郎,那是为了让他接站。
才次郎说,因粗心大意把这事忘掉了,直到出了登户的友家才想起来,实在是值得怀疑的。前些天就发信做了预告,并请求主人把在家里过宿的事放在心上,可是主人却&ldo;忘掉了&rdo;,这的确是不可理解的。
为什么前天即19日,才次郎让染看电影去呢?那个刑警立刻把这件事联系起来。
根据对才次郎19日行动的调査,他午后8时才回到家里。因为当日他少有的留在银行里加班,所以时间晚了。这样,在生驹家,从19日夜7时到8时的一个钟头内,就只有桃世一个人了。
刑警拼命地思考着,好不容易才识破了才次郎的诡计。
桃世在午后9时10分听到电报内容的所谓唯一证据,仅有局员从电话中听到的沙哑声音,是不足为据的。事实上,还因有她记录下的电报内容的笔迹。那用秀美的假名文字和汉字书写的字体笔锋,像是在显示挑世半生辉煌经历似的。这是别人想要模仿也是伪笔难描的笔迹,它纯粹是本人书写的东西。
那么,桃世书写下来的电报内容的笺纸,是20日午后9时的东西,还是前天19日7时到8时之间的东西呢?一看写着电报内容的笺纸,日期、接受时间、发信局的名称,都没有写,只是写了电报的本文。由于人们在普通笺纸上往往不大录写这类内容,一般地说,谁也不会留心注意的。
这么说,前天她就听说这个同文的电报内容,并把它抄录下来了。人们很容易误认为是20日9时10分的东西,这是极有可能的。
总而言之,才次郎上班之前,曾给了染一些钱,嘱咐她今晚看电影去,在7时到8时之间的回家途中,又向自宅打了电话。由于家里只有桃世一个人,他就这样说:
&ldo;这边是电报局,现有你家的电报,请录写下来:&ldo;今夜迎接桥村君,10时回家,才。&rdo;
桃世把纯假名的电文改用汉字和平假名录写下来。
才次郎佯装不知地回家了。
桃世对打算10时回家的才次郎惑到惊讶。紧接着,他又欺骗桃世说,名古屋方面还有联络,要耽误一天。桃世把听录下来的笺纸,悄悄放在自己身边。
那么,才次郎杀掉桃世是在什么时间?
刑警在这里提出了详细的时间计算。
5时30分从丸之内银行下班‐‐6时30分到登户。7时10分离开朋友家。7时20分打电报‐‐7时40分到下北泽站。在站前乘出租汽车到丁坡需要30分钟。8时10分回到自宅。立刻勒死挑世,挖开庭土,把尸体从走廊拖出来,埋入坑中,在上面盖上土。然后,打开柜橱把衣服扔出,把包着的报纸一一撕破,并把其中三四件衣服抛在庭院里,再回身关上走廊的门。这些行动所需的时间约一个钟头‐‐9时10分电话响了。才次郎特意装出沙哑声,自称桃世,并装出听录电文的样子。如果晚7时20分在登户局打了电报,那一定是当地邮政局按规定复査这份普通电报是否送到受报者的家里。然后才次郎把前天桃世抄写的电文放在现场。从自宅走出的时间推定是9时15分至20分‐‐9时35分到新挢站。9时40分接到了到达新桥的桥村,随后两人同路回家。
根据这个推定,刑警准备进一步落实证据。
这时,附近的一个议论,传到刑警的耳中。那就是生驹才次郎曾到某妇女医院去过。
刑警很快走访那个医院,会见医生,于是完全掌握了证据。
才次郎终于坦白了。
案情正如刑警所推定的那样丝丝入扣了。至于其他疑问,他做了下面的供述:
&ldo;最近,我找到了一个爱人。因为她有了孕,立刻领她到医院做了人工流产。我很担心,常在下班回家的时侯,顺便到医院去探望她。&rdo;
&ldo;姐姐活着,我和那个女人结婚是不可能的。迄今为止,妨碍我的亲事的就是姐姐。只要姐姐在家,我的婚事只好陷入绝望之中。&rdo;
&ldo;那个女人给了我非同一般的爱,我也很快年过50了,很想在这时候抓住自己人生的机缘。但和姐姐商量,她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姐姐非常讨厌我结婚,亲事就这样受到了严厉的反对。如果我要强行把那个女人领到家里来,也绝不会和睦相处的,而且也不知道姐姐还会活几年。可是我也不能这样默默地等待呀!如果姐姐不在的话,我就能得到最后的幸福了。&rdo;
&ldo;名古屋的旧友进京,给我提供了一个机会,我把他作为第三者,置于目击者的地位,杀掉姐姐,既利用了他,又谋求了自身的安全。总之,知道桥村进京的时侯,我的计划就开始了。&rdo;
&ldo;像您调査的那样,19日晚,让嫂嫂外出,我在途中给家里挂电话,姐姐照例做了记录。那是调査了从登户局打电报到家里需要多长时间之后干的。一切时间,我都详细地掌握了。&rdo;
&ldo;那天晚上,我在嫂嫂没回来之前回到家。对姐姐说,桥村君打来电报,说因某种理由进京要延至明天。姐姐写下的记录,我就做为废纸拿过放起来。我又嘱附姐姐不要把电报的事告诉嫂嫂。平日姐姐就把嫂嫂当做蠢人对待,所以嫂嫂回来也没有吿诉她。&rdo;
&ldo;我保存起来的姐姐的记录,在20日晚上行凶之后,放在姐姐的床铺上了。由于姐姐的笔体自成一派,谁也模仿不了,所以警方一直认为她当夜9时还活着。&rdo;
&ldo;抛掉报纸包着的衣服,勒死姐姐,把她埋在土中,也让人看出不用一个钟头是完成不了的征象。&rdo;
&ldo;总之,姐姐听录电文在9时10分,一定能让人相信她那时还在活着。那么,我立刻回家杀了姐姐又跑回新挢站这种推论,也会因我伪装的手脚而又不能成立。仅仅勒住脖颈,充其量5分钟、10分钟足够用了,但却使人惑到完成这个暴行至少需要一个钟头,还想趁机陷害嫂嫂染,因为嫂嫂对姐姐抱有杀心一般的怨恨。&rdo;
&ldo;还有,嫂嫂有每到傍晚就头疼的毛病,服用镇静药已经成了习惯。我在20日早晨,偷偷打开她的药袋换上了安眠药。嫂嫂像我预想的那样,晚上吃了它,就进入酣睡的梦乡里去了。&rdo;